走之前,阮画眠对着这极其简陋的墓碑磕了个头,世间总要有生离死别的,或早或晚。
阮画眠和青黛带着这孩子回到了医馆,他名叫阿渠,说是自己的母亲给他取的,但是母亲也早就走了。
卫九安和云淳安打量着这孩子。
最终都点了点头,这孩子原先应当挺白净的,还需要去清理一番。
“我带着他去清洗一下,换身干净衣裳。”
云淳安见九安眉头紧锁,应当也是担心这个孩子,所以他便抢先提了出来。
这种活怎么能够麻烦九安姑娘呢?
“感觉你像是拐卖回了一个无知的孩子。”
卫九安开了个玩笑。
认识了许多日子,熟起来了,她也就乐意和人开玩笑,她是个很慢热的人。
以往结识到的新朋友都要花上好几个月,但是与这人却只需要半月都不到,大抵是因为都是对医术敬仰的,有共同的话题。
“也没有,这孩子挺可怜的,往后的日子漂泊无助,还不如我收他为徒,让他日后有个谋生的手段。”
阮画眠当时也是犹豫了片刻的,但是咬咬牙也就同意了。
毕竟这孩子一个人,很孤苦,那杂乱的头发中露出的坚毅眼神让人总是容易想到过去的自己。
家主生涯并不好过,被同辈们欺负看不起,和他们比试医术的时候被下黑手,夏夜里他们放蛇或者蜈蚣进自己的院子,那些都是很难熬下去的。
咬咬牙,也就过去了,说起来如此轻松。
“可学医若只是为了谋生,那以后很难成为名医,医德定然会有所欠缺。”
卫九安这话说得很委婉,这孩子心性目前也看不出来,但愿以后能成为良善的,或许至少不要害人。
“那就需要我们这些大人耐心教导了。”
阮画眠点了点头,她也考虑到了这些问题,所以应当先让这孩子去学堂念书,收他为徒并不需要只是教授医术。
晚上来了一位京兆尹的大人,是穿着常服过来的。
是关于前几日来医馆捣乱的人,说那位朱泉已经被查出犯了很多的罪,牵涉到拐卖良家妇女,这些都是之前没有查到的。
因为有人专门送来了罗列好的关于那位罪人的罪孽,让人看了不禁大骂,这医馆老板可真的是太黑心了,如此谋取暴利,自然是不行的。
“还是辛苦大人们查证了,这些罪孽可真的不轻。”
那些罪条状是青黛整理好的,然后送到京兆尹的府衙里。既然那人敢来自己的医馆里挑衅,那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敢来,那便需要做好准备了,这也算是给往后想要挑衅的那些人一个警示。
“哪里的事情?阮小姐身份尊贵,我不过是年少时敬仰容王殿下的人罢了,这件事情自然是要倾尽全力调查的。”
那人说了这些,便以府衙里还有事情要忙离开了医馆。
年少时敬仰容王殿下,这话说得很简单。但细想,他年少时,那位应当也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那时手挽雕弓射满月,意气风发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