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安迎着冷风,直着身子,没有望向对面的女子,而是看向了外面的那棵梨树。
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一桩小事,她们两人想要摘梨子,但是那梨树生得极高,她们两人自然是没有办法摘到的。最后应当是个大叔叔过来摘下来的,那人武功高强,一个旋身便摘下了树上的梨子。
最后就是她们两人分梨子的场景了。
“所以,我们还是能回到过去的吧,九安,你还是我的朋友。”
花映柳站起来,故意扭捏着姿态,佯装起要与她交好的样子。心里其实有些膈应的,凭什么这些年她卫九安过得如此好,而她却命如草芥,过着落魄不堪的日子。
害人的一家风生水起,而被害的一家却无处申冤。
这真是极其不公。
花映柳往前一步一步走到了卫九安的身后,卫九安的背影像极了她母亲当年,穿着同样的一袭白衣,来到她们家,最后带走了她的家人。
现如今害死她们一家的凶手就在她面前,她只要轻轻往下一推,便能为自己的家人报仇雪恨,讨回这些年她所受的那些罪。
她的手离得很近,只要再伸出一点便可以成功。
忽地,传来了敲门声,惊醒了她,也使得前面望着窗户的女子回了头,那双眼神澄澈干净。
还在问:“映柳,怎么了嘛?是身子不舒服吗?”
花映柳摇头,看这人还是这样惺惺作态,装模作样。这副嘴脸在她看来真是极其恶心,让人作呕。屋外的敲门声还在响着,她已然错失了良机。
不过也好,倘若这人死得如此轻松,那才是真让人愤恨的。
“阮二公子,原来是你啊。”
卫九安上前开的门,便瞧见了外头站着的一袭蓝衣的公子,面容俊朗,是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前未婚夫。
“是,远远瞧见卫姑娘进了这间隔间,多日未见,便冒昧拜访,还望卫姑娘切莫介意才好。”
阮观寒拱手,进入了隔间。
淡淡地扫了一眼隔间里的两人,他的确是见这人进入了隔间,他也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心思,突发奇想便想着跟进来。
大抵是念着这人是自己母亲从前结识的故人之女,担心她出事罢了。
“既然你们两位需要在此叙旧,那我便先行离开了。”
花映柳自知这里不能久待,以后还有机会下手,自然是能寻找机会出手的,不急于眼下的一时半刻。
卫九安本是打算送送映柳的,却是被她谢绝了。
她脸上神情如此落寞,约莫是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她的近况的,九安也只能就此作罢。
“卫姑娘,那位是你的友人吗?”
阮观寒坐了下来,他这几日一直在查一桩案子,今夜是睡不着所以来案发处瞧瞧。
这桩案子牵涉到的人里似乎就有那位姑娘,她刚才那番算是落荒而逃,也不知是因为案子心虚还是其他的缘故,极其可疑。
既然这位同那位相识,从她此处入手,也未尝不是个好法子。
“大抵是的,怎么了?”
卫九安睨了一眼,觉得这位似乎是存了某些图谋不轨的心思,但也仅仅是猜测。
周遭的风穿透了进来,街上还有着三三两两的行人,卫九安往前够了够身子,关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