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绥心猛地往下坠。
一度怀疑自己听到的,她怔怔地看着时经年,“您是指爸爸的死和傅时聿有关,还是贪污资金的事和他有关?”
“那家分公司因为是傅是收购得来,平时都是职业经理人打理,但是傅时聿是那家分公司的最高负责人,只是那家分公司在集团中并不是最出色的,如果不是你父亲的死,它不会那么出名。叔叔打听过,说是你父亲是被傅时聿暗地里逼着利用项目转移了那笔资金,但出于没有证据,加上他的死更是坐实了他是畏罪自杀,所以你父亲如今还背着这个黑锅。”
时绥盯着时经年半晌,慢慢消化着这番话。
然而,傅时聿的形象和时经年口中的相差太大,她一时也弄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傅时聿。时绥无法相信,那个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男人,会因为五亿资金逼迫父亲。
脑海中像是有无数个小人在交战,时绥觉得混乱极了。
时经年知道她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没催她,时淮点了三杯咖啡,父子二人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她回神。
好一会儿,时绥才沙哑开口,“那我妈妈呢?”
时经年一愣,倒是没想过时绥会问这个。
他哼了一声,很是不屑,“她和死了也没两样,早就抛下你们父女改嫁了,你以前也不认她的,没必要问。”
时绥垂着眸,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咖啡液。
时经年以为她伤心了,忍不住安慰,“小绥,虽然你父亲不在了,但是叔叔是你的亲人,叔叔会照顾你,就住到家里来,好不好?房间昨天就让你婶婶整理出来了。”
时绥除了叔叔家里,无处可去。
如今找到了亲人,她却更迷茫了。
好像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该往哪里走。
听叔叔说,她从高二开始一直在国外读书,后来继续读了自己喜欢的珠宝设计专业,平时也只有放假才回国,一年前回国是因为她提前完成了学业,决定回国发展。
可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去安城,为什么会出事。
这个谜团除非自己恢复记忆才能解开。
她曾问过医生,医生说她脑后的伤已经痊愈,恢复记忆只能顺其自然。
也就是说她有可能很快就会恢复记忆,当然也有可能永远不可能恢复。
时绥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凌成周也没让她工作过,回了时家后她不能再如此,于是去了时经年的公司做他的助理。
生活似乎回到了该有的轨道,可时绥心里清楚,她要为父亲洗刷罪名。
只是她离傅氏太远,手伸不了那么长,至于之前和傅时聿的那点联系也早就断了。
他那晚说以后不要再见。
也真的如他所说,自从那一晚她拒绝他后,两人似乎变成了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时绥甚至想,不然自己去傅氏应聘吧。
可看了半天傅氏压根就没有适合她专业的岗位,即使她有学历在身,傅氏也不会招她。
就在她快要放弃时,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
时绥走出公司时,已经快七点。
冬天的夜来得特别快,以至于树荫下停了辆黑色的轿车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直到走近了,车门打开,车上走下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拦在她的面前,
“时小姐,我家夫人有请。”
时绥皱眉看了眼车里,没有光线,她看不到车里人的脸,正想拒绝时,她看见凌成周从对面走过来。
已经连续几天了,他简直阴魂不散。
自从第二天她把卡和那晚酒店的钱快递还给了他,之后就再也没理过他。前几天她都和时经年一起回家,他不至于冲上来,但是今天时经年临时有个私人饭局,时绥落了单。
眼看着凌成周快走到跟前,时绥一个转身,上了轿车后座。
待看清车里女人的脸,时绥的心猛然跳了跳。
“时绥!你下来!”凌成周敲着车窗,眼神冷厉。
沈蓁客气地提醒,“时小姐,似乎是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