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他向时绥走过去,时绥猛地站起身,支支吾吾地说了句,“我去洗澡。”
然后在他眼皮子底下,低头着跑了。
傅时聿微微眯起眼,解读她这个逃跑的动作。害羞?还是厌恶地不想让他碰?
时绥为了拖延时间,在浴缸里泡起了澡,想着最好等傅时聿睡着了,她再出去,这样就能避免尴尬了。
水已经又换了一遍,已经又有点凉了,时绥看着自己泡得起皱了的皮肤,有点发愁。
她已经在浴室里待了快一个半小时,他也没什么反应,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时绥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像真的没声了,于是没再犹豫,起身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再吹干头发,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然而傅时聿根本不在卧室里。
时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脏像是被捏了一下,一种说不上来闷闷的感觉。
她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
他是离开了还是回客房睡了?
她平时没这么早睡,但是为了避免和傅时聿再谈那些没有办法解决的话题,她关了灯,裹上被子。想了一回事,倒也真的睡过去了。
翌日一早,时绥在梦中失重惊醒。
最近只要做梦,就会有一些朦胧的影子,醒来后却什么都抓不住。
她不知道那些影子和以前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还是仅仅是做梦,但是梦醒后的失落感像密线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时绥坐起身,让自己平静了一会儿才把那种并不舒服的感觉赶走。
侧首一看,身边的床单并没有睡过的痕迹。
时绥怔怔地盯着那一处,脑袋里空空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傅时聿一夜没回来。
时绥抱住腿,让自己蜷缩着,下巴搁在膝盖上。
傅时聿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这么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一大早发什么呆?”
早晨略显沙哑的声音犹如天籁,时绥吃惊地抬起头,呆呆地问,“你……还没上班?”
话到舌尖转了个弯,没问出那句,你晚上睡哪了。
傅时聿走到衣帽柜,声音穿过两道门,沉沉地传过来,“嗯,我提早回国,悉尼那边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在书房开了一夜的会。”
坐在床中央的人瞪大了眼睛,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误会了他,他工作了一夜,自己却在这里胡思乱性,想到自己深闺怨妇般地心情,尴尬又羞恼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无声地骂着自己。
傅时聿打着领结走过来,就看到顶着一头乱发的小女人抓狂地踢着被子,明明是并不美好的早晨,他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男人轻咳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
时绥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位置沉了下去,下一秒警觉地抬起头来,杏眼圆睁地瞪着他,“干什么?”
“替我打领带。”
时绥下意识想说我不会啊,她从来没给凌成周打过。
可转念一想,要不要试试?
说不定就会呢?
毕竟曾经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菜,那一次还多亏了凌夫人让她做一桌菜庆祝生日,她才知道自己做起来菜不仅游刃有余,味道还不错。
心里这么想着,她爬下床,站到他面前,犹豫了一下,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攀上他的领带摸索了两下,竟真得熟练地套上。
最后一提,大功告成,时绥满意地露出笑容,想要抬头讨个奖赏时,却看到傅时聿似笑非笑的脸。
她还来不及问是不是自己勒到他了。
男人就懒腔懒调地酸了,“这么熟练,是打过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