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绥盯着许言钧发给她的信息,整个人都陷入了思维被颠覆的状态,他发来的照片赫然是一条拍卖信息的交易记录。
张大千的画拍了不多不少,五个亿,付款账户是沈策的私人账户。
也就是说,这笔钱真的是在沈策的账户里,而不是傅时聿的。
沈蓁以前所说都是骗她。
可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沈蓁明明知道她是时玮年的女儿,为什么要把她安排进傅家,放在傅时聿的身边去调查她。
沈蓁难道以为她永远查不出真相。
时绥不懂,但是也隐隐猜测,除了让她监视傅时聿,沈蓁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时绥脑子很乱,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傅时聿,又不能被他看出来,忍着情绪道,“我想回南苑。”
傅时聿没多想,他原本下午就有个商务约会,把时绥送回南苑后他就离开了。
时绥在客厅坐了一下午,脑海里把手里所有搜集到的资料过了一遍,越发觉得沈蓁的目的不会这么单纯。她再也坐不下去,拿起手机拨出沈蓁的号码。
听筒里的等待声响到第六下,那边才慢吞吞地接起,“这是想通了?”
时绥紧紧握着手机,心里努力平息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们见面说。”
沈蓁这时候却不急了,故意吊着她,“哦,晚上要出席个晚宴,没时间呢。”
时绥一刻也等不了,她站起身,繁乱地走了两步,“晚宴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沈蓁笑了一声,“好啊,我把地址发给你。”
挂断电话,时绥深呼一口气,对正在忙碌的林姨说了句,“林姨,我等会儿有事要出去,不吃晚饭了。”
林姨放下手中的东西,“我马上好了,你吃点再走吧。”
时绥一刻也等不了,“我不饿,我还要去梳洗一下。”
她走了两步,停在楼梯口,“对了,你打电话问问他回不回来吃,如果问起来,就说我回时家了。”
林姨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自己和傅时聿说。
时绥避开林姨的眼神。
她现在连傅时聿的声音都不敢听,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自己无法坦然面对他。
就好像突然告诉你,这么久的踟蹰,挣扎都没有意义时,她也忽然失去了面对他,面对这段婚姻的意义。
她惭愧,内疚,没脸面对傅时聿。
时绥几乎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脱下身上的衣服,又穿上礼服。
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晚宴,她为了低调一点选了件简约款珍珠白修身长裙,裙子膝盖以上是缎面,以下是薄薄的一层纱,长发简约地挽了个低丸子头,耳朵上换上了珍珠耳钉,除此之外再无赘饰。m
她木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一会儿呆,才下了楼。
林姨见她下楼,主动走过来说,“少爷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时绥愣了下,随即点头,“他问起我了吗?”
“我就照你说的那样和少爷说了,他说知道了。”
时绥颔首,“麻烦你了,林姨,那我先走了。”
林姨默默笑着,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忍不住暗叹,“美得像画一样那么不真实,也只有少爷那样的才能配得上了,真希望小两口能好好的。”
其实傅时聿给南苑安排了司机,只是时绥很少用,今晚也是,她还是像往常那样叫了车,前往沈蓁发给她的地址。
而就在时绥坐在南苑客厅发呆的时候,沈秦如也下定了决心,直接回了沈家。
她在书房找到沈山海,开门见山道,“大伯,我不同意联姻。”
沈山海神色如常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立刻切断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