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像约好了一样,晚餐期间一句话都没说,吃完后,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个人的主卧显得空空荡荡,时绥虽然昏迷了八天,但对于她来说,不过是睡了一觉的事,出事前几天他们还躺在一张床上,一觉醒来天翻地覆。
此刻两人之间看似隔了一条过道,实则横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时绥站在阳台上,望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也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她。
如果可以,她真想这辈子永远失去记忆,再也不要恢复。
这样,她就不会一醒来就得知他死去的消息,
更不会知道他竟然就是傅时聿的哥哥。
曾经那么爱她的人,在车祸发生的一瞬间都要护住她的人,她怎么可以在他为她死后嫁给他的弟弟。
时绥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她双手捂住脸,慢慢地蹲下身。
“哥哥,对不起。傅靳南,对不起……”
她不断地喃喃地说着对不起。
明知道对方已经听不到,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罪孽。
傅时聿只是想回房拿换洗衣服,进来却没有看到时绥的人。
以为她在卫生间,正准备走过去,却被一阵冷风吹得抖了一下。
阳台门没关,也没开灯,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地上一团黑影。
傅时聿心里一沉,三两步跑过去,“时绥……”
他以为她晕倒了,连忙尝试掐她人中,下一秒,却被她双手攀附上来,直接勾住他的脖子。
傅时聿僵住。
因为她的靠近,身体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
傅时聿脸色难看,恼她,也恨对着她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自己。
明明前一秒还因为她的冷淡生气,后一秒却因为她的主动轻易地抛弃自己的情绪,毫无原则地接受她。
可不一会儿傅时聿就发现了不对。
她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耳边不断地低喃,“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声音可怜,像是撒着娇。
傅时聿不知道心头是什么滋味,他如果到现在还不知道“哥哥”这两个并非自己,那也就太蠢了。
他弯腰把她从地上捞起来,这才看到地上的红酒瓶。
到底什么事,让滴酒不沾的她借酒消愁。
她那个酒量喝一杯香槟都能醉的头疼,如今却喝了整整一瓶红酒。
那个哥哥是凌成周吗?和他分开就那么痛苦吗?
傅时聿面无表情地把她放到床上,帮她脱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了睡裙后才把她塞进了被子。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到了床边,静静地盯着她愁眉不展的容颜。
她酒品很好,喝多了最多就是睡觉。
只是睡得并不沉,长长的睫毛鸦羽般地覆盖在下眼睑,大概在做着不开心的梦,时不时地颤动两下。
傅时聿伸出手指,抚平她眉间地折痕,喃喃地低语,“为什么不能好好过,非要离婚呢?我对你不好吗?”
床上的人并没有回答他。
她已经深陷梦中,不愿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