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成弱突然浑身颤抖，口中痛苦地呢喃着：“……滚开……放开我……不要……”

“阿弱！阿弱你怎么了？快醒醒！”公仪墨知她是梦魇了，急忙想叫醒她。

成弱却是颤抖不止，额上起了细密的汗，纤白的一双手紧紧地抓着公仪墨的袍袖，秀眉紧皱，似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公仪墨一见更加心疼慌张，手掌运了灵力贴在她的额间，急道：“阿弱你快醒过来！别怕！都过去了，过去了！”

片刻之后，成弱突然一震，唰地睁开了眼睛。一双惊恐的秀目瞪着公仪墨，半晌才泛起了闪闪泪光。

她眸中尽是委屈害怕，正欲开口唤他，却好似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闭了口，神色渐渐冷寂，如深夜风中的黯淡烛火。

公仪墨见她醒来，这才松了口气，道：“阿弱，没事了。我在呢，别怕。”

成弱怔了半晌才缓过神来，淡淡道：“嗯。我无碍。只是……做了个梦。没吓到你吧？”

她抬眸望向公仪墨，眼里带了一抹探究之色。她方才又梦见了南宫雪容剜去她金丹的那一幕，怕自己无意中说出什么来。

公仪墨听罢温柔笑道：“傻丫头，说什么呢。你能吓到我什么？”

成弱闻言不由冷嗤一声道：“……那是你不知道南宫雪容的手段有多可怕……”

公仪墨一呆，忍住心中难受道：“阿弱，我……如果给我个重头来过的机会，我即便拼了命也会去救你。绝不让那个混蛋欺负你一下！”

成弱低笑不已，抬眸望了望他，道：“公仪墨，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怨恨你没及时来救我，所以才一直躲着你？”

“……”难道不是吗？公仪墨目中一片迷惘。

“不是。”

成弱轻摇了摇头，顿了下，咬牙忍住泪意，继续道：“我知道你若没有修炼到神境，即便来救我也不过是枉送了性命，是以我那时并没有那么盼着你来……”

“阿弱……”

“你别说话，听我说完……”

成弱喘了口气，方才道：“……我一开始也极力想要逃走，还害得陆蘅丢了性命。后来……便放弃了。公仪墨……若你知道南宫雪容是怎么对我的，也定会……嫌弃我的……”

“所以……我们之间，便这样结束吧，以后不必再提。”

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完了这些话，只希望公仪墨以后不要再提和好之事，她太累了，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

公仪墨闻言大惊，连忙笃定道：“阿弱！我怎么会！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但凡有一丝介意便叫我公仪墨一生孤苦，天打……”

他还未说完便被成弱用手捂住了嘴。

她眼中突然泛起一抹媚意，笑容却是古怪，道：“不介意……吗？公仪墨，你听清楚了再说这话。南宫雪容在我身上……什么法子都用过，什么地方都玩过……你根本想象不出来……从前，我也想象不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那般绝望的……”

她虽笑着，脸上却瞬间双泪直流，明明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眼神却那般倔强冷冽。

“阿弱……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公仪墨俊目通红，泪意汹涌，眼中满是心疼哀怒，手抚上她雪白的脸庞，却是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