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干什么?”聂少言不懂蔺清的用意,反倒觉得她该多学学,“你也该去和他们一起,好歹也是个学生,不能荒废了学业。”
“我的专业本身就不像肖渺和何浅那样,课程比他们轻松多了。”蔺清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学习,所以在为数不多可供她选择的专业中报了个最轻松的,“学习这方面我是半路出家,基础就没打好,和三个小朋友在一起学的话,会显得我很弱智。”
虽然平时她看着白晓寒和何浅倒腾一组组数据时也会羡慕,也希望自己能像他们一样把设想的方案写成实打实的文字和数据,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两个人正说着,补课小分队突然朝他们走了过来,三道目光同时落在聂少言身上,他被盯得有点不自在。
“学得好好的,这么看着我干嘛?”聂少言问。
“想……请聂神帮个忙,帮我们辅导一下功课。”三个人都不太敢跟聂少言提要求,最后是何浅勇敢了一回,提出了她和肖渺共同的请求。
我?聂少言指了指自己,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让小泽给你们辅导都不一定比我差,我能教你们什么?”
“英语口语啊。”何浅笑,瞥了一眼身旁的肖渺,“肖渺说,你的口语能力是经过官方盖章的,我们两个要考四六级什么的,想拿你练习一下。”
要求乍一听有点搞笑,而且就眼前这三个看上去很怕自己的人,聂少言怀疑他们敢不敢和自己练习。
不过他还是愿意帮忙的,“只要你们确定不会一直对我说sorry就行,以后除了训练,可以随时随地说英语。”
补课组三个人齐声说好,白晓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肖渺何浅一起,大概是跟他们一个频率已经成了他的本能。蔺清加入群聊失败,扭头看傅问泽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训练区,便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了。
“干嘛?受伤了?”傅问泽也关注着其他人的动静,见蔺清坐在他身边笑道:“后悔的话,你也跟着一起学,当不了老师当学生总可以的。”
“我这辈子就真正认过你一个师父,别人的话不怎么能听进去。”蔺清觉得,除了傅问泽,也没几个人在教东西方面对她有耐心。
或者说,除了傅问泽,她本能地抗拒其他人教她任何东西。报考大学是为了学历,还不知道以后用不用得着。反正蔺清在听课时颇感无聊,觉得还不如旁听聂少言的课有趣,老师大概也知道她不是学习的料子,对她的要求只有别挂科,能顺利毕业就好。
傅问泽笑,他只是用对了方法而已,而且蔺清从他这里学的是和乱世有关的东西,换成别的估计蔺清也听不进他的话。不过高帽子戴着就戴着了,他要是谦虚地说些他何德何能的话,今天耳朵一定会起茧子的。
“但是说到底,混这个圈子的很多人都吃了没文化的亏。”蔺清的思想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跳到了另一层高度,她感慨道:“像师父你,不在这个圈子一样生活得好,至于我,勉勉强强也还行了。可那些真的只会打游戏,又没有名气没什么钱的选手,他们退役之后能干什么呢?”
“他们不用你去担心。”傅问泽严肃道:“既然选择了成为职业选手,选择征战赛场,退役以后就算不能名利双收,至少你说的那些人还能做代练。”
代练?蔺清对这类人一向没什么好感,曾经她在游戏里奋力上分的时候,被代练间接坑过,“这种行为就是破坏游戏平衡,我辛辛苦苦打游戏,结果找代练的队友实力很菜害我输了简直太气人,哪个选手会去做代练啊?”
“有。”傅问泽想了想自己好友列表里一些被屏蔽动态的人,“确实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也不喜欢代练,他也想问那些人为什么要做代练,但他也知道,有的人真的除了打游戏之外什么都不会。很多职业选手都是舍弃了学业的,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注重学历,那些联盟初期的老选手,哪个退役之后找工作不是四处碰壁?
生不逢时,也没等到苦难后的彩虹,谁又有资格对他们指手画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