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的好吗?”
白安浅看了一眼那堵关上的门,又看了一眼苏一南。
苏一南只是微微一笑,“你不必想太多了,现在只需要管理好白氏就可以了。”
他已经这样说了,白安浅只是耸了耸肩,“好吧。”
既然如此,她也不好说什么了,“对了,公司刚刚上交了季度报表,你给我顺一下。”
“好。”
苏一南听此,就此打断了话题,凑过身去给她整理着,一遍一遍耐心的教着她。
***
廖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白安诺回家了,甚至还听到传言白安诺将她手上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给了一个男人。
每日都是担惊受怕的,说不出的心慌。
白从文一样就坐在她的面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憔悴和担忧,“再叫几个人去找找,多打几遍电话。”
“这找也找了!能联系得上她早就接电话了!”
廖茹无力的坐在沙发上,说道,“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把电话给拉黑名单了,不管什么时候打过去都是占线,都是关机,我能有什么办法?!”
话虽是如此,可无论如何也还是无法压制下内心的那股担心。
一封邮件悄无声息的钻了进来,“爸爸妈妈,谢谢你们。”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两个人彻底的慌了手脚,“老白,你看看这……”
白从文阴沉着脸,低喝了一声,“我长眼睛了!”
廖茹颤着手立刻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可那边的显示仍旧是关机,根本没有半点办法接通。
简直是让他们急的要跳墙了,“安浅,对,安浅!”
廖茹这次是真的着急的慌不择路了,只要能够有半点的希望,她都要找到白安诺。
白安浅正在签署着文件,手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紧皱着眉头,慢悠悠的接通了,“安浅,你知道安诺的消息吗?”
“安诺?”
白安浅对于她的问话感觉到莫名其妙,她难道不知道她和白安诺现在势同水火吗?
又怎么可能会联系她呢?
“叮咚!”
一声清脆的信息提醒声让她移开了电话,“稍等一下。”
说着,在后台点开了信息,入目的话让她全身打了一个冷颤,只觉得有一瞬间的天地翻覆。
脑袋晕了晕,就连唇都忍不住的颤抖了,在廖茹焦急的催促下,许久才找回到自己的声音,“妈……”
“安诺有可能出事了。”
说着,快速的将电话给掐断了,冲出了办公室,苏一南在自己的桌子上处理着事务。
突然冲到面前的人影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直到定睛才看清了来人,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出声询问,“怎么了?”
“安诺……安诺她……”
她的呼吸仿佛都在那一瞬间给夺去了,无论想要如何叙诉,都无法说出口,末了。
只将刚才的简讯翻出来放置在他的面前,苏一南看完,心中也是咯噔了一声。
随手抓起身旁的车钥匙就拉上了她,“走!”
白安浅茫茫然然的,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可现在也没有半点选择的办法了,只能跟着他一块走。
苏一南上了车,立刻发动车子,车子瞬间就像是离弦之箭一样迅速的窜了出去。
廖茹本处于焦躁的情绪里,冷不丁的听到白安浅的最后一句话,整个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急的都快要掉眼泪了,将电话重拨了过去,可如论如何都无法联系,都显示无人接听。
此时此刻,白安浅的手机,因为上车的时候太过匆忙,不小心在手中滑落,掉落在车座的缝隙里。
即便正欢快的唱着歌,可不想,此时的苏一南和白安诺的情绪根本一心都放在白安诺身上。
无暇去顾及那不停作响的电话,“我们到底是要去哪里?难道你知道白安诺在哪里吗?”
白安浅确认着,看着他刚毅的面庞,说不出的着急。苏一南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收紧。
目光直视着前方,轻声应了一声,“嗯。”
一个回答,在她的脑海里炸出无数的可能性,但是,现在却不是确认的时候。
“这件事解决之后,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苏一南眼角的余光瞥到她此时的神情,说道。
白安浅的粉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语,只是双手交握着,同样用着力,贝齿咬着唇瓣,才不让自己的情绪倾泻而出。
车子行驶了很久,又加上正逢高峰期,在路上堵住了,白安浅的双手握得泛白。
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慢慢的流逝着,恐慌在心底蔓延,让她有种像是要永远失去了某样东西一样。
那是只要离开了就再也寻不回来的东西,隐隐间,仿佛能够捕捉到了什么,她的手才刚刚伸出去。
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子才拐入了一个胡同里,稳稳的停在一栋公寓面前。
这边的屋子全部都翻修过了,而承包了这一片工程的正是苏一南……
白安浅自然是知道的,只因为,这是和白氏合作的其中一个项目,他们两人还一同到过这里来考察过。
却没有注意到,在翻修的身侧会有一栋独立的公寓。
两人都没有开口打破这其中的沉默,苏一南则熟门熟路的刷了门卡走了进去。
大门才刚刚打开,就能够清晰的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是从浴室里流出来的。
白安浅心中一惊!脑海中的预想仿佛都像是在这一刻兑现了一样,脸上仿佛是塌了天一样的反应。
她冲进了浴室,而此时,浴室里……
浓重的血腥味和热气突然袭来,让她在那一瞬间几乎无法抑制住眩晕和恶心。
她的脚边,是水混合着鲜血的液体,而她,就像是站在血池里,看着面前躺在浴缸里的女人。
她面色苍白,周身散发着热气,淋浴的喷头不停地冒着水打在她的身上,湿了她的全身。
水中,她白色的衣服格外的明显,顺着水流的方向不停的飘动着,“安……安……诺?”
她捂着唇,眼泪不自觉的留了出来,语不成句。
谁能够告诉她,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白安诺居然就躺在这一片血池之中。
“安诺,你不要死!你怎么可以死?!”
白安浅瘫坐在地上,抓着她的衣领,不停地摇着她,怒吼着!
苏一南跟进来时,同样被面前的一幕惊讶住了,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轻轻的拨开白安浅的手,轻哄着,“安浅,别怕,我们先带她去医院。”
说话的同时,他的话音里也难得的带上了颤意,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此时的白安诺是不是还活着。
食指探在她的鼻子下方,那里,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呼吸,白安浅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沉了下来。
一颗心也跟着突地下沉了下来,“一南……”
她几乎喊不出他的名字,揪着他胳膊的手紧了又紧,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衣服里。
陷入他的骨肉里,然而,得到的,始终是一片沉默。
“不会的……”
白安浅摇着头,双手捂着耳朵,无法相信面前的一切,“我还没有报复她呢,她杀了我的孩子啊,我还没对她做什么呢,她怎么可以死?!”
她怎么可以死?
苏一南眼底同样带着几分伤痛,将她抱在怀里,无声的安慰着,白安浅靠在他的怀里。
大声的哭泣着,“她怎么可以死?我还没找她算账呢?她怎么可以死?!”
即便她恨着她,可是,下意识里,她还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姐姐的,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无论她如何想要磨灭都无法磨灭掉的。
说到底,是不是她真的太过于单纯了,所以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将这一切都斩断了。
她从来不知道,老天要让她明白的太晚了,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白安诺……
她死了,掉在浴缸里的那把刀格外的鲜明,在水中泛着阴寒的冷光,让她无法忽视。
仿佛是要将她的心给剥开了来看一样,看看她的心到底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的。
“一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无论苏一南如何帮她抹去都无法擦净,她的面前,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个躺在浴缸里,满身的鲜血,苍白的脸色,都在彰显着她此时早已经逝去了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