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看见尹安娜挽住了慕少廷的手臂,然后他们一起上了停在路边的尹安娜的车,全程他都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他……就这么放下她了吗?唐依依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心上剥离开,她的眼圈渐渐泛红,一汪『液』体闪动着噙在眼窝,就那么定定站在那儿看着载有慕少廷的那辆车很快消失在熙来攘往的车流。
尹安娜的灰『色』宝马车停在开阔的某处,她也知道慕少廷讨厌明知他不好还要故意问他还好吗这样的话,于是她也就没问,递给他一瓶水说道:“把『药』先吃了吧,不然你的手真的就不能开车了!”
慕少廷眉间微微皱了皱将视线从车窗外移回来。
“还是我帮你开吧!”尹安娜把手收回来拧开瓶盖,然后又重新递回去,紧接着又从刚刚买的『药』里挤出两颗抗生素递给慕少廷。
看着慕少廷就水把『药』吃下去,她说道:“想必你也不会让我帮你涂『药』吧!”见慕少廷没言语,她把那个塑料口袋递了过去,“在这儿处理一下吧,免得伯母看见担心!”
慕少廷轻呼了一口气,接过尹安娜递过来的那个口袋。处理伤口这种事对于慕少廷像玩一样,虽说他被玻璃割伤的手发炎很严重,用『药』水冲洗一定很痛,不过他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尹安娜在一旁龇牙咧嘴看着,身上一阵一阵起鸡皮,见慕少廷重新包上纱布,她目光转向他淡然的脸嘱咐一句,“记得别再碰水了!”
“知道!”慕少廷抬手将用口袋装好的医疗垃圾扔向后座,随后支起头继续闭目养神。
尹安娜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问:“少廷,我送你去哪儿才能让你睡一会儿啊?”
慕少廷沉『吟』片刻,随后低声说道:“送我去心理医生那儿吧!”
“催眠啊?”
“嗯!”现在也就只有这种一次不如一次好用的方式能让自己不再想她多睡一会儿了!
尹安娜知道慕少廷讨厌家人以外的人碰他,否则这种时候她一定会过去抱他一下,她定定的在一旁看着他,许久方才再次开口:“跟舅舅约好一起吃晚饭,你还会去吗?”
“会的!”慕少廷滞后半秒才发出的声音听上去无助又苍凉。
晚七点,市内某酒店。
酒过三巡,相识近二十年,关系甚好的两位老友,慕鹏城和徐正琨此刻已经显『露』出微微的醉态,两个男人一个经商,一个从政,都可以称得上是社会精英,因此,饭桌上闲聊的话题自然也离不开政治,经济和当前的世界局势。
饭桌上的两个女人,戚美薇和尹安娜自然是不喜欢男人们谈论的话题,因此,基本上都是他们聊他们的,她们聊她们的,而剩下的另一个男人慕少廷则坐在一侧,手持着基本没喝的半杯酒,大半时间静静听着自己父亲与自己自换做叔叔的徐正琨天南海北叙旧,偶尔哪下自己不得不开口的时候参与几句。
“安娜一直怪我总给少廷安排一些棘手的任务,我也是没办法啊,谁叫我麾下就这么一个得力干将呢?”徐正琨刑警队长出身,虽然现在进了国防部,隶属国务院,大沾染了点政治,但骨子里依旧带着那种硬汉的豪迈和粗旷,他靠在椅背上伸手掸了掸烟灰带着些许歉意开口说道。
身处商界的慕鹏城相对儒雅,他一向敬重这个对他家有极大恩情的老友,闻言他客气笑了笑说道:“徐兄过奖了,少廷还年轻,做事莽撞,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磨砺成钢呢,再者说,国防事业人人有责,少廷作为军队骨干多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还是慕老弟体谅我啊,我这个外甥女,总觉得我是在紧着少廷一个人使唤!”徐正琨五十岁出头,却依旧单身,他眯眼笑着看了一眼尹安娜,眼神之中掩饰不住视女儿一般的宠爱。
“安娜说笑的,少廷幼时幸亏有徐兄相救才能有今天,力所能及为徐兄分分忧也是份内的事!”儿子每次出去执行任务,慕鹏城虽然也担心,但这刻却也说的是肺腑之言,儿子当年被恶人绑架,若是没有当时作为刑侦队长的徐正琨相救,他这个儿子恐怕早就被困死在绑匪的后备箱里。
徐正琨被岁月雕刻出痕迹的眼眸弯了弯,神『色』里也难免带着些许的傲然,毕竟当年那件案子轰动政商两界,他也因为成功督办破获此要案获得接连晋升,到后来达到现如今这个职位,他呵呵笑道:“慕老弟这么些年还把那件事挂在嘴边,我当时身为办案刑警,那也都是职责,实在没什么好值得拿出来夸耀的,慕老弟还是不要再提了!”
慕鹏城自是也知道两个男人之间这种欲拒还迎说话的方式,他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心意,端起茶碗笑了笑不再深入。
男人们谈论的都是大事,戚美薇作为贤内助,自然懂得在人际交往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趁着男人们说话的间隙,她转过脸柔声问道:“安娜,你父母在国外这么久还没回来吗?”
尹安娜刚刚喝了口水,她把水杯放在桌上说道:“是啊,伯母,他们还得在法国呆一段日子!”
“嗯,改日你父母回来,我们再聚一次吧,上次听你妈妈聊南非钻石很有趣呢!”
“好,伯母!”尹安娜说完,想起来另一件事,于是她接着说:“对了,伯母,提到钻石我想起来下周有一批新款的珠宝运过来,要不要我先拿给伯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戚美薇原本就很喜欢珠宝,她难掩喜『色』开心地说道:“好啊,正好我最近还想着给嘟嘟选个平安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