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围满脸喜『色』故弄玄虚,“看看不就知道了?你现在英文又不差!”
早前西非的几个月确实让她的英文水平大幅提升,况且她之前一直也在学着,唐依依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看了起来。
如果是慕少廷,一目十行想必一分钟就看完了,但她是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的唐依依,唐依依看了足有十分钟才大体看明白信上的内容,她睁大眼睛问:“这上面说,我只要通过了他们春季的考试就能得到他们的学位?”
高大围很庆幸他找到点事情可以转移开她的注意力,他解释说:“是啊,我跟校长谈过了,他看了你之前在西非的报道,很欣赏你,也理解你现在的处境,所以准许你在家自学,然后春季的时候统一参加学校的考试!”
唐依依虽然高兴,但自知自己的能力,她显得有些为难,“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每天复健之余准备一下,你一定可以的!”高大围眼中闪烁着跳跃的光泽,见唐依依还是面『露』难『色』,他接着说:“再说你不是还有我这个老师可以请教吗?”他眉头紧接着皱了皱,“还是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他的优秀之处她比谁都看得清楚,唐依依否定道。
“不是就好!”高大围伸胳膊从一旁拿过几本书放在她腿上,“看见了吧?这些全都弄懂背会,我保证最少你也会有两科a。”
唐依依看着面前几本厚厚的书抿了抿嘴唇,心想行与不行现在也只能试试了,毕竟她半瘫的时间闲着也是浪费,于是自这天起,唐依依每天的计划排得满满的,根本没有时间让她想东想西。
高大围还得赚钱给她治病,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这里又没其他看上去有学问的,于是没办法,唐依依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另一个姓慕的帮忙给指导下。
凯文对于相关的事只字不提,就像他们单单是刚刚认识的病友,这让唐依依觉得轻松许多,也就不再纠结怎么跟他相处。
这天,病房里,唐依依做完康复训练正坐在床上做练习题,而凯文坐在一侧的沙发里等着她随时发问的间隙画着画。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唐依依用笔戳了戳脑袋一脸苦思状自言自语似的问:“社会英文怎么说来着?”
“siy,s,,,i,,,y。”凯文用笔在素描本上描绘着,眼皮不抬直接给出答案。
唐依依听闻转过脸略显不解,“你怎么不让我自己查字典呢?”
“我不比字典方便吗?”凯文抬眸撩了她一眼,“况且对于你来说时间就是分数,来,看看这个怎么样?”说着,凯文将手中的素描本拿起来对向唐依依。
唐依依视线转过去,素描本上是一幅人物肖像画,圆圆的脸,长长的发,毫无疑问凯文的画工极好,那上面画的是她,可是他是怎么知道此刻短发的自己长头发时的样子呢?这画竟然跟自己曾经的一张一寸照片一模一样,难道他什么时候看过堂弟的结婚证?若真是那样,那么应该是她来这里治病,碰巧同样在这家医院治病的他第一时间就认出自己了。唐依依正想着,这时就看见凯文唰拉一下将那张纸撕了下来。
凯文起身走过去将那幅画递给唐依依,“嗯,送你了!”
唐依依内心纠结接过来,实在不知道应该跟他说点什么。
凯文坐回沙发,接着消磨时间一样画着画,唐依依坐在那儿看着手里的肖像画,再也没心思做练习,过了老半天,她终于按耐不住低低地开口问道:“你想嘟嘟吗?”
凯文握着笔,白纸上的线条明显偏离了它原定的轨迹,迟疑了数秒,他方才回道:“他还没满月我就把他交给了叔叔照顾!”
唐依依看着他等着他接着说。
凯文的笔尖一直在移动,只是速度明显慢很多,他的眼眸垂着,唐依依看不见里面的光华是否依旧。
“我曾经迁怒于他,对幼的他大吼,我担心自己什么时候控制不住做出了后悔的事,所以就把他送回了国内!”
“为什么……”唐依依犹豫了一下自己是不是不该打探别人的私事,不过却还是问出了口,“……会这样呢?”
凯文一笔一笔描画着,唐依依看不见这刻他到底在纸上画着什么,就听见他像在同时诉说着某个故事一样低低地说:“她不想结婚,因为她有事业和理想,一旦结婚,家庭责任就会束缚了她,这点我能理解,所以也不怪她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的求婚。”
凯文缓了一下,笔尖也短暂停了下来,似乎想这些事依旧会令他情绪无法控制地波动,数秒后,他游走在白纸上的画笔才重新勾勒出流畅的灰黑『色』线条,并且同时再次开口,“后来她意外怀孕了,我想既然怀孕,她总可以停下来了吧,就算为了我,可是她却跟我说她要打掉这个孩子。”
说到此处,凯文原本平和的嗓音突然变得有些起伏,“我们之前偶尔也生气吵架,可是那次吵得最为严重,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把跳舞看得那么重要,甚至不惜扼杀我们的孩子,我开始怀疑她对我的感情,似乎她爱我并没有我爱她那么入骨,我在她心中的分量似乎轻的就像一张纸,所以我离开了!”
唐依依知道事情一定还没完,否则嘟嘟不会顺利出生,她侧耳聆听着一言不发。
凯文笔下的线条似乎找回了之前的勾画频率,画作的雏形已经跃然纸上,他接着说:“那时候我不确定她会来找我,她是个固执的人,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绝不会回头,可是那次她回头了,她答应我会生下孩子,还跟我道歉说之前是她的不对,忽视了我的感受,所以我原谅她了,之后的日子也是自打我们认识以来过的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凯文长长叹了口气,“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和寻常人一样组建一个家庭好好生活了!”他苦笑一下,“可是她却在孩子出生二十四时都不到,话都没留一句突然就消失了,而且无影无踪,任凭我找了大半年都没找到。”
凯文抬起眼问唐依依,“你说她这算什么,用一个孩子打发我,算是给我们十年的感情一个交代吗?”
唐依依不知道,感情的问题她其实也是菜鸟,否则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