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时后,一行三人下高速驶进城市的主路,担当司机的慕少廷不知道王崇岭的具体住址,于是看着左转的信号灯问:“是往这边走吗?”
“是!”后面的兄妹异口同声。
慕少廷目光转向后视镜,虽然后面的俩人一左一右各靠一边,但慕少廷还是觉得自己今天开的这辆车了。
唐敬灏一路上基本没说话,他浏览着案卷突然淡淡地发问:“那套书是过来找王崇岭时顺道买的?”
“啊?”唐依依脑袋还算灵光,立马就反应过来她哥这貌似介意了,于是赶紧说:“当然不是,我是先买的书,然后背着书去找的王崇岭!”
“是吗?”唐敬灏翻了一页卷宗,唇角似有若无一动。
驾车的慕少廷虽不知道什么书不书,但字里行间他也能猜出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刻,他一听见他俩说话就烦,慕少廷按动手边的开关,就只听呼的一声,唐敬灏腿上放着的一叠卷宗有几页从窗口飞走了。
唐依依视线转过去,不由得心想慕少廷这是突然发的什么疯!
唐敬灏手边的按钮依旧可控,他重新关闭车窗,面『色』无任何波动。
车子沿着城市街道继续行驶,坐在密闭空调环境中的三人一个原本话就少,一个是没什么可说,一个是不想说,于是车内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唐依依坐在一侧,看着街边一棵枝叶繁茂的梧桐树滑过眼前,她不禁开始幻想呆会儿见到王崇岭,慕少廷和唐敬灏会用什么样的手段让他开口供出二十年前的那个幕后黑手。
唐敬灏是检察官,一年到头办案无数,迫使嫌犯招供他自然是方法一大堆,然而这次不一样,王崇岭既然能守口如瓶二十年,显然让他开口绝非易事。唐敬灏支着头,看着手牵手站在街边等待过马路的一对情侣,清冷的眸光不自觉闪动了一下。
对于杀人就跟踩蚂蚁的慕少廷,让王崇岭开口并不算什么难事,视频里,那个幕后黑手曾说过‘我能让你活,也能让你亡!’这就说明王崇岭怕死,既然怕死,那他就不担心他会不招供。
在唐依依的指引下,慕少廷的车子开进王崇岭所住的那个区,车子停在楼下,三人先后下车。
“王崇岭出狱之后一直深居简出,这个时间应该在家!”唐敬灏仰头望向三楼的几扇窗子解释一句。
慕少廷收回同样望向窗口的视线转头看了看面前的两兄妹,说:“其实我一个人上去也行!”说实话,自己残暴的样子他并不是很想被他们看见。
唐敬灏既然能调查王崇岭,就能调查慕少廷,他知道他都干过些什么‘丰功伟绩’,于是冷冷一笑,说:“你认为我会放弃这个日后可以起诉你的理由么?”
“起诉我?”慕少廷轻蔑一笑,“那我劝你还是趁早回法学院再重读几年!”
唐依依看着两人不带火花的短兵相接,生无可恋仰头望了望天。
既然大家都想上去,那他还顾忌什么,别怪他事先没提醒他们什么叫限制级!慕少廷抬腿进门。
王崇岭家门口,慕少廷打前锋砰砰砰敲门,可是等了一会儿,里面却没任何应答。
慕少廷看向唐依依,“你确定是这家?”
“我确定!你说是吧,哥?”唐依依向唐敬灏寻求支持。
“再敲敲!”唐敬灏沉声道。
从司法流程来看,警察确实得听检察官的,于是身兼前妹夫的军队上校又抬手砰砰砰敲了几下门,可是里面仍旧无人应答。
“你不是说他深居简出吗?”慕少廷随手抓住唐敬灏的这个辫子问。
唐敬灏的消息向来可靠,王崇岭基本不出门,他抿了一下嘴唇说:“可能去出版社了,他这几年一直在写书!”
慕少廷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
不知道唐敬灏是不是突然被来自慕少廷的这种鄙夷刺激了,他不信邪走上前又砰砰砰连续猛敲了几下,可是这次他们面前的这扇门没被敲开,却把对面邻居家的门给敲开了!
对门的邻居明显嫌他们扰民,一脸不悦立着眉『毛』问:“你们干嘛啊?大中午的!”
对付类似房东大婶那样的中年『妇』女,唐依依比较在行,她走过去笑嘻嘻地说:“大婶,我跟您打听一下,住在这里的王作家是出门了吗?”
其实不只唐依依,慕少廷和唐敬灏这会儿也在想王崇岭是不是见势不妙溜了,然而另他们谁也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女邻居话一出口,他们当场定在原地。
“出门?”女邻居满脸大写的厌恶,“他是死了!”
啊?死了?三个前来『逼』供的人齐刷刷被惊了一下。
唐依依缓了好半天神,才想起接着问:“大婶,您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听周围人说是猝死!”女邻居说完,见放在门口的垃圾袋散了,她弯身整理了一下自顾自又嘀咕一句,“每天点灯熬油写什么书不猝死才怪,不过死了也好,就因为对面住个绑架犯,我们家好好一个学区房硬是卖不出去!”
人的生命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轻如鸿『毛』,唐依依和唐敬灏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当年被绑的那个可怜孩子,慕少廷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他站在一旁开口问:“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女邻居掸了掸手上的灰,伸脚朝边上踢了踢那个垃圾袋说:“两天前!”
两天前?竟然连猝死都能挑这么正好的时间,对面的三人互相看了看。
“该打听的你们也打听了,别再敲了啊,烦死了!”女邻居说完砰一声合上房门。
一个军队上校,一个检察官,一个记者,仨人大老远跑一趟最后啥也没捞着,人莫名其妙就这么死了!王崇岭是他们揪出幕后黑手唯一的突破口,他们中的谁都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于是三人对着王崇岭家的门就那么站着,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进去看看找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