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书桥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手上那条圆嘴鳝王送到刘娇面前,刘娇惊了一下,继而欢喜,“真的找到鳝王了!”说着,赶忙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包着花粉的纸打开。-- --将花粉洒到鳝王面前那片空中,鳝王吸进花粉,再也不挣扎了,刘娇用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布袋把鳝王装了进去。喜道,“这下你们的朋友算是捡回半条命啦!”
“怎么?找到鳝王还只成功了一半?”我不乐意的问道。
刘娇默然,“大巫师下的蛊虫,要是那么好解,大巫师那么些年的蛊术,也算是白学了。”
冯书桥没有像我那么沮丧,镇定的问道,“还缺什么?”
“还缺一种叫做洗脚花的草药做药引子,因为村里的女人们总喜欢采来晒干,然后泡洗脚水,所以叫洗脚花。”
冯书桥没忍住笑,面色平和道,“既然是妇女们用来洗脚的东西。一定很常见,咱们这就去采来就是。”
刘娇面露难色,“这东西确实常见,但是只在春天常见,现在是冬季,根本就摘不到新鲜的了,晒干的洗脚花对于解蛊是没有用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没有药引子,还治什么?花这么大劲抓到鳝王不也白搭?”我情急之下。立即便发作了,只觉得这大半天的功夫和心血全都白费了。
刘娇急得几乎要落泪了,“我……我是想着也许能找到呢……”
“春天开的花。冬天怎么找?”我气得背过身去,想到满身是血的吴阳阳,也急得快要哭了。刘娇被我几句话一激。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冯书桥站到我们两人身边,“好了好了,别吵了,刘娇也是为了吴阳阳,薇薇你不要因为心急就怪她,她说的没错,不试试怎么知道找不找得到?咱们干脆别回了,一举把洗脚花找到再说。”
刘娇点点头,我也只能无奈答应。刘娇把洗脚花的外形特征跟我们说了一遍,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往更深的山林里走去,睁大眼睛生怕错过每一个机会,但是每个人心里都非常清楚,在冬季去找春季才开的花,简直就是做梦。果不其然,大家连翻了两座山头,走得精疲力竭,鞋底都快磨破了,也没有找到刘娇所说的洗脚花。
大家本想继续找,但是无奈天渐渐暗了,连看路都成问题,更别说找什么草药了,冯书桥最后决定,送我们回村子里,然后他再自己出来找。我虽然不愿意独自回村,但是也明白自己再跟着他也不过是个累赘,便答应了。因为我们已经离开村子很远很远很远,回村也花了两个多小时,回到刘娇家里的时候,我瘫坐在板凳上几乎快要断气了,刘娇一路上都是冯书桥背着的,她到还好,一到家就找了个玻璃罐,从井里现汲了水倒满,再把鳝王养了进去。那鳝王似乎已经把刘娇认作主人,两只眼睛盯着刘娇看着,还摆了摆尾巴。
刘娇对它笑了笑,又抓了一把不知名的粉末洒到水里,不一会儿都被那鳝王吃尽了。
我缓过劲儿来之后,又赶紧跑到吊脚楼里去看吴阳阳,只见秦萱端了一把小矮凳,坐在吴阳阳的床头,神情萧索,两目无神,见到我回来,也不说话,只是无声的流泪。
我立刻也心酸起来,不忍再去看吴阳阳的惨样,握住了秦萱的手,“放心吧,吴阳阳福大命大,绝不会被几只水蛭打倒的。”
秦萱哽咽着说道,“当时要是我坚决一点,让他上岸,哪怕把裤脚扎起来,他也不会这样啊!我……我怎么没跟着他一起在水里走,一起被那恶心的虫咬上呢?!”
看着秦萱懊恼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来她对吴阳阳其实早就已经产生了感情,只是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亦或许是觉得吴阳阳反正会一直在自己身边,哪怕是多骂他几句多打他几下,这个人也不会离开自己,只要有一天自己点头,回眸一看,吴阳阳永远都守候在自己身后。记呆名血。
其实人与人的感情何尝不是如此,在触手可及的时候,总是觉得还有很多别的重要的事,工作、朋友等等都是理由,因着内心对身边这个人的笃定,总觉得可以先亏欠他几分,将来有的是时间去补偿,可是等到所有的事都忙完,再去转身,也许身边的那个人已经上的遍体鳞伤,也许他已经经不起时光的蹉跎,被死神带走,那时候,你曾经辜负过他的,除了愧疚和无尽的伤怀,又能用什么去补偿呢?
我坐到吴阳阳的床栏上,秦萱就把头埋在我的两腿之间,呜呜咽咽的哭着,刘娇送来晚饭,她也一口没吃。刘娇撇撇嘴,看了看床上的吴阳阳,说道,“你们不吃可以,他现在最是虚弱的时候,可得进食,这里有一碗鸡汤,谁来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