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书桥“嗯”了一声,“地址上写的就是这里,不会有错的。”
我们将车子停好,三人一起往里走去。因为有的人家把晾晒衣服的绳子挂的太低,我们时不时的需要弯下腰来,以免蹭到那些衣物。
刘媚爱洁净。看到地上一滩滩的污水,一直都是捂着嘴巴皱着眉头的。冯书桥在前带路,左转右拐的,不一会儿便把我们带到一处稍微显得宽阔些的民宅之前。
“是这里吗?”刘媚问道。
冯书桥点点头。
门口有几个豁牙的老太太,正坐在竹椅上聊天,见到我们三个穿着打扮和这小巷完全格格不入的年轻人走进来。都奇怪的看着我们,其中一个老太太用方言问道,“你们来干么四(事)?”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是本地人,便弯下腰和那几位老太太沟通道,“老奶奶,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日本租客?”
老奶奶一愣,连忙摆手,脸上带着怒气,“胡说!这是我祖上留下的地。我儿子翻盖出来的房子,我的公婆都是被日本人打死的,我们恨日本人恨出一个洞,怎么可能把房子租给日本人住?!”
我回头看了看冯书桥,无奈的耸耸肩,冯书桥上前道,“老人家,那您这里有整日不好出门,总喜欢穿着白袍子的中年男人租客吗?”
老太太瘪着嘴,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另外两位老太太已经笑道,“有啦有啦,你家二儿子后面那一间大屋子。不是就租给了一个穿白袍子的人吗?我们还总是说他一个单身汉,每天倒是没见女人来洗衣服,但是白袍子天天都干干净净的。”
老太太笑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冯书桥笑笑,“那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今天来拜访他的呢。”
老太太指了指旁边一条窄窄的过道,“那里就能过去。”
冯书桥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太鞠了个躬,“谢谢老奶奶了。”
老太太见冯书桥长得好,又有礼貌,眉开眼笑道,“这有什么好谢的,去吧。别太闹腾啊,我这里租客很多,不能吵。”
我们顺着老太太指的路往里走去,果见后面别有洞天,还有一个小天井,小天井后面是一大间屋子,一道红色的大铁门紧紧的关着,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冯书桥走了过去,对着铁门敲了敲,铁皮子门本就容易发出响声,就敲了这么几下,已经整个院子都能听到了。只是屋内的人似乎听不见,因为过了好久,也没有人来开门。冯书桥又敲了几下,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我们这三番两次的敲门声把刚才在前面聊天的老太太给吸引来了,她应该是这里的老主人,很喜欢管租户的闲事,“没人就不要敲了,震天响,这里好多小年轻都是上夜班的,白天要休息的,你们这么敲,要扰民的。”
刘媚看着老太太,眼神里满是嫌恶,我瞥见她的右手塞在口袋里面,一直在搅动着什么,心里暗道不好,大概是这老太太太过聒噪,已经惹怒了刘媚,她想要对老太太下手了。本来刘媚倒是没有这么胡闹的,但是她体内现在毕竟住着个刘娇媚,会下什么样的手,我们都不敢确定。
那老太太看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满头青丝花白,虽然略显话多,但是说的也不无道理,还算是关心租户中的年轻人。刘媚要是对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下手,实在说不过去。
我走过去挡在刘媚身前,笑着对老太太道,“不好意思,因为我们这位朋友,多年未见的,打听到他在这里住,我们都很激动,想快些见到他,谁曾想,他又不在家呢?”
老太太疑惑道,“咦,奇了怪了,那白袍子平日里足不出户的,怎么好巧不巧今天就不在了?”说着,她也颤巍巍的走了过来。经过刘媚身边的时候,我千挡万挡,还是没有挡住刘媚从开袋中伸出手来,对着老太太干枯的手皮轻轻一抚。
那老太太似乎毫未察觉,依然往前走着,替冯书桥敲了敲门,她不让我们闹出动静,自己倒是把门敲得更响,“有人吗?有人吗?来贵客啦!”
良久,屋内依然没有什么反应,老太太这才转过身,笑着对我们说道,“看来真的不在家,几位小朋友,还是改天再来吧。”围爪医血。
刘媚一直拿眼睛觑着那老太太,似乎是在等着她的蛊毒发作,可是老太太虽然看起来很衰,却步履稳健,声如洪钟,一点也没有中蛊的迹象,更没有要发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