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亦青去了部队，接下去就是凡笙要去津城上大学的事情。郑母这几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连主家那边都给了三天假，谁不知道她儿子女儿都争气，上大学的上大学，当兵的当兵，还有军区的路子，左邻右舍哪个都不敢小看了去。

郑母正忙着给自家小囡囡做辣椒油，这种辣子鸡加豆豉酱、花生、芝麻再泼上辣椒油的做法是这个小馋猫自己鼓捣出来的，别说这味道还真好吃。这丫头嘴刁得很，不好吃宁愿饿着也不沾一口，津城虽然不远，但她也不能三天两头就跑去她学校，只能把能带的、能放的全给她准备齐全！东西带得越多啊，她这颗心才能越安生！

“衣服、鞋还有被子我让你姐给你寄过去，那些吃的喝的，你看看还要准备些什么？虽然入了秋，蚊帐要不要还是带着呢？”说着郑母又开始在家里方寸的地方团团转起来。

凡笙叹了口气：“娘，我是去上学的！”

“就是去上学呀！我才让你带上这些东西……”郑母拍了拍凡笙的小脑袋。

“你要是出去玩啊，我才不管呢！直接把人栓在我身边，你去哪娘就去哪，你不愿拿的东西娘拿着……可是这去上学吧，娘不能跟着，这心里啊总是空落落的，不行不行！我再去检查检查，省得明儿早上慌慌张张，到时候又丢三落四了！”

凡笙看着忙得团团转的郑母，不由心头一热，自身后搂住她不再纤细的腰肢：“娘，您就别忙了，不如……咱娘俩说说悄悄话？”

面对娇憨的小囡囡，郑母岂有不缴械投降的理，三言两语就被凡笙哄到桌前坐下。

“一一，你老是告诉娘，你跟你哥究竟是怎么个感情？你听娘说啊，虽然名义上你是咱家的童养媳，但那都是旧社会的说法，娘不过是权宜之计……”

凡笙一听郑母这话头，立刻就要翻白眼，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娘——您怎么说来说去，尽说我的事情啊！我才多大呀，您就想把我嫁出去啊？我不依呢！就算您想操心终身大事，也应该先替二姐还有三姐张罗呀！”

“你小丫头又在撺掇娘张罗什么呀？”琳娣今天上早班，特地从国营饭店带回来肉包子和油饼，还从黑市上买了桂鱼和仔鸡，准备晚上做顿好吃的给妹妹践行。

看着红光满面的二姐，联想到临行前狼崽子的话，凡笙心里咯噔了一下，二姐莫非真是红鸾星动？

趁二姐进厨房了，凡笙连忙问郑母道。“娘，二姐有心上人了？看上去满面春光呢！”

郑母想到听来的几句闲话，不由露出一丝愁容：“你们都长大了，哪会什么事都告诉娘？唉，我也不知道你二姐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只是，芳姐倒是说了几句……”

“百货公司那个芳姐？”凡笙眼珠一转想到这么个人，是隔壁孙婆婆的女儿，在百货公司上班，整天打扮得像只花孔雀，最喜欢东家长西家短，都三十好几的人还没有个正经对象。“她说什么了？”

“她说，好像看到你二姐跟一个老师打扮的人在路上拉拉扯扯……”郑母这辈子也没背着人在背后议论这些，更何况还是自家女儿的，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娘，您先别着急，我一会去问二姐，她肯定会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