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凡事不可强求啊!”秦老夫人一拍扶手,怒道:“既如此,你可敢去秦家祠堂对着列祖列宗的面起誓,今生若有违祖训,定遭天谴,死无葬身之地!!”
“有何不可!?”凡笙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祖母莫要看轻于我,家国大义我自幼便研习,文韬武略我亦不逊与‘兄长’,我秦家组训本就利国利民,自当铭记于心!”
“好!很好!”秦老夫人一拍扶手,示意凡笙将她扶起,然后径自走到睡榻前,只见她拧开床头机关,只见墙壁之内竟然还有一方秘阁。老夫人自里面取出令牌一枚,郑重交予凡笙之手道:“此乃老侯爷当年留给我的掌兵金令,嘱咐我在你父亲独当一面时交予他手,此令可号令所有秦家军将领,听持金令者命令!只是,建成这孩子虽勇猛有余却并无甚谋略,性格又摇摆不定,容易为人左右,我只盼着能从三代中寻出继承人,却没想到他膝下空虚……现在我将令牌交予你手,希望你能替你父亲,还有西城数万百姓守住西关,将氐戎人赶出关外!!”
凡笙单膝跪地,接过掌兵令牌,如男儿般单手握拳放于右胸前:“必不辱命!”
秦老夫人气喘吁吁的歪倒在床榻上,欣慰的点了点头,片刻后才缓缓说道:“你幼弟秦允,年龄尚幼,对……对‘世子’地位不会构成威胁,不知你欲如何……”
“祖母想多了,筠儿从未觊觎世子头衔、地位等身外之物,唯愿身边人安好即可!之所以不主动退让,是因为还不是时候,待秦允能支撑西关侯府之时,便是筠儿功成身退之日,到时候天高水长,大家各自珍重便是……”
说罢,长身而立,面带恭敬的退出老夫人房间。独留下面露震惊之色,久久不能自已的老人,暗自垂泪。
不知是愧?是悔?
凡笙退出上林苑后,便立刻招来美莲,连日她忙得脚不沾地,倒是忘了询问阿桑的伤势,他身份特殊,如果就那么一身伤被带入军营问讯,铁定少不了吃苦受罪。
虽今时不同往日,但阿桑曾对原主救命之恩,此番她又正值用人之际,但愿今生能给他另外一条出路吧!幸而美莲心细,早早跟华老将军近卫嘱咐了一声,杀威棒什么自然免去,还给了军医看伤,问讯结束后就将人好生给送了回来,现在安置在外院马房养伤。
阿桑浑浑噩噩之时隐隐听到身侧有人低声言语。他刚从沉睡中清醒,脑子还不甚清醒,背后的剧痛告诉他,他还活着!
他竟然还活着!?阿桑脸上浮现出怪异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
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他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而之前被冤枉,被诬蔑,所有人都用唾弃的眼神看他的表情似乎刚刚从记忆中复苏,当然他也忆起最后似乎是连主人也来了,是她救了自己吗!?想到那个竟然会说土语的贵人,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视她为主了吗?自己果真奴性难改,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吗?
他曾是氐戎人最尊贵的七王子,若不是被兄长设计,怎会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