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眼神平静，早已没有了当年的仇恨，暮十三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示意她继续说。
“之后，我疯狂的寻找妹妹，可三千多万人口的金陵，我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根本找不到一点线索。从大二一直找到博士生毕业，那年我二十四岁，硕博连读完被留校任教。”
宋雪喝了口水，声音有些萧索，眼睛里带着自责。
“那就在前年，我认识了秦寿生，他说好像在哪见过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女孩，我看到了希望，抱着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的心情，求他带我去找。那天后，他每天都会陪着我去找妹妹，而且对我彬彬有礼，我们甚至连手都没牵过。这让我认为他不是因为美色接近我，我对这个男人放下了戒心。”
“去年的冬至那天，他带我去一个道观祈福，说给我一个惊喜，你知道吗，我在道观里见到了妹妹，她跟我长得很像，不过已经出家了，精神状态很差，也不认得我了。”
宋雪情绪低落，吸吸鼻子，握紧暮十三的手，仿佛在哪里可以感受到力量。
“我没来得及跟她说上一句话，她就进了道观后院，我追上去时被拦住了。不过，知道她在这我就放心了。”
“后来，我去过几次都再也没见过妹妹，那天秦寿生告诉我，妹妹是被真神看中，选为圣女。”
“真神是谁？”暮十三插嘴问道。
宋雪摇摇头，回答道:“我没见过真神，只是听秦寿生说过，真神法力通天，可前知三千年，后知五百年，许多达官贵人都是真神的门徒。”
“也就在那天，秦寿生向我求婚，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婚后才发现，他喜欢的是男人，娶我只是为了掩盖这个事情。我们从认识到结婚就从来没拉过一次手。结婚后，我就开始天天噩梦，有鬼缠着我喊妈妈。”
“前不久，我无意中听说，圣女在满二十二周岁时，要在二月二那天被真神献祭给龙神，我妹妹是二月二的生日，并且她明年就满二十二周岁了，所以，我听到有人能救他，都会尽力去请求他，只求能救出我妹妹宋雨。”
“献祭龙神？这个邪恶仪式又死灰复燃了？还真把自己当神了！”
暮十三眼睛里闪着危险的神光，问道:“那观叫什么名字？”
“枉死观！”宋雪银牙紧咬。
“好大的口气，真以为自己是阎王了？”暮十三冷笑一声，“这么说来那个自称真神是袁罡了？”
暮十三已经猜到上次林河山说的那个道观跟这个是同一个，金陵城里如今也只剩这一个道观了，以前的上百个道观全被枉死观吞并了，成了枉死观分观。
“袁罡真人？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袁罡真人早已经云游四方去了，观里的事都是徒弟在管理。”宋雪摇摇头。
暮十三摸摸宋雪的头，说道:“你妹妹的事不要着急，有些事还没弄明白，到时候我会帮你搞定，放心，他们要祭祀龙神肯定会好好保护她的，她现在没危险，咱们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不许再哭鼻子了。”
“嗯。”
宋雪乖巧的点点头，接着噗嗤一笑，嗔道，“你是我学生，反过来要你安慰我，你这学生做的不称职。乖，回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老师，我这不是在学习吗？”
暮十三嘿嘿念道，“吾师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脸如蝤（qiú）麒（qí），齿如瓠（hù）犀（xī）。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意思呢就是说，我的美女老师手指纤纤如嫩荑，皮肤白皙如凝脂，美丽脖颈像蝤蛴，牙如瓠籽白又齐，额头方正眉弯细。微微一笑酒窝妙，美目顾盼眼波俏。”
“你是个坏学生，就知道欺负老师。”
“嘿嘿，既然你说我是坏学生，那我今天不坏一下就败了这个名声了。”暮十三手不老实起来。
两人距离很近，彼此能感受到彼此呼吸，宋雪吐气如兰，自带芬芳。
……
咚咚咚！
该死的敲门声响起，暧昧的气息被打破了。
“妈的！”
暮十三真想开门一脚踹死敲门的人。
“谁呀？”
宋雪看暮十三懊恼的样子，掩嘴轻笑。
“宋老师，我是何多苓，有事要说，关于你副教授评选的事，方便吗？”门外响起何多苓威严有力的声音。
宋雪一听脸刷的变了，校长竟然来找自己说事，这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和暮十三在办公室里，还锁着门，眼睛通红，衣衫不整，那就惨了。
她通过猫眼看到何多苓正站在门外，转身对暮十三比划了噤声的手势，指指后面衣柜让暮十三暂时躲一躲。
接着，她回答道:“方便。”
“不方便！”
紧随而来的是暮十三恼怒的声音。
完了！
宋雪心沉下去了，心中哀怨道:这坏家伙，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缓急。何多苓可是出了名的正直保守，对于学生比较宽容，对于老师教职工要求极其严格，稍有不注意形象就会通报批评，记过开除的职工每年都有，自己的职称肯定没有了，教师资格估计都要取消。
“啊？”
门外响起何多苓惊疑的声音，接着继续说道，“咳咳……不方便就下次，不打扰你们办事了，年轻人，注意点场合，那个不要太花心了。”
最后的声音很委婉。
嘎！
这是怎么回事？
太阳打北边出来了？
要不是何多苓声音她很熟悉，从猫眼里看到的是何多苓无疑，宋雪肯定会认为有人恶作剧。
“老师，我们继续做事吧？”暮十三乐了，心道:这何老头，还挺有意思。
“做个屁！”
宋雪难得爆一次粗口，抛给暮十三一个大白眼，“你个坏家伙，刚才可吓死我了。幸亏何校长今天没计较，要不咱俩都要被开除了。出去出去，万一再来人就坏了……”
宋雪被暮十三说的一脸娇羞，她感觉自己面对暮十三就是一个小女孩，一点老师的威严的没了，直接把暮十三推了出去，关上门赶紧整理一下衣装，洗洗脸，补补妆。
“女人真是小心眼，还是抓小兔精去好了……”
暮十三出了行政楼，走在校园路上，一对对男男女女莺莺燕燕从身旁路过，充满着青春的气息。
“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