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道真想了一下,说:“大约数百公里。”
“啥?”我吓的差点蹦起来,数百公里?那也太远了吧?
其实,头上的黑石距离我们也很远,看起来也有几公里的样子,只不过它面积太大,容易让人忽略距离。我咽了下口水,看向其它三个方向,说:“不会都那么远吧……”
“一试便知。”连道真说着,接连挥出三道金光。
过了一会,他脸色更加古怪,说:“左右近一些,大约不到十公里,后方和前方倒差不多远。”
我脸立刻就黑了下来,这走半天,还是走错了方向。幸好只有几百公里,如果再远点,等那道金光找到尽头,我腿都该走肿了。
既然知道哪里近,哪里远,我们自然选择朝更近的地方而去。
十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相比数百公里,简直不值一提。连道真判断失误,也许是为了补偿,索性拉着我快步窜出去。没多久,我们便到了左方的尽头。
其实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就看到尽头所在了,因为那里很熟悉,正是如头上脚下一般的黑石。
我们到了跟前,都觉得很是无语。这里的黑石和脚下的没什么不同,更没有什么缝隙存在,看起来,天上地下都连到了一块。
看着那黑漆漆的石面,我有些无奈的说:“咱们俩,该不会掉到一个巨大的石头棺材里了吧?”
不得不承认,这里虽然看起来没有始皇陵那般危险,但更显得神秘莫测。我和连道真在石墙观摩许久,最后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
从来到台前县,连道真已经接连两次判断失误,这让我们的心头,被笼罩上无形的阴影。
我们顺着黑色的石墙往前走,并祈祷那里的尽头,不会和我们现在所走的路一样。
这里到处都充斥着朦胧的雾气,虽然连道真说,那和现实中的雾不同,但我依然执着的认为,雾就是雾,只要它是用来模糊,或者掩盖什么。连道真看的是本质,我看的是现象。
不过我并没有和他在这一点上争执什么,因为很明白这种争执没有用处。他说这里的尽头,在数百里外,以我们的速度,如果正常走,就算二十四小时不停歇,也要走很多天。
所以,连道真夹着我,顺着黑墙一溜烟的跑起来。眼见一断又一断完全相同的地方从身边掠过,我忍不住想,也不怪连道真会失误。这里每一寸土地看起来都没有区别,按正常人的思维,本就该和他想的一样。
更何况,我们认为这里是蚩尤冢。而蚩尤是神话中的战败者,黄帝埋葬他的尸首,怎么也不会建造豪华陵墓。所以,金光探测上百公里不见尽头后,连道真才说出自己的判断,他已经足够有耐性了。
可惜的是,我们都低估了这里的复杂。
越往尽头走,迷雾就愈发稠密,原本觉得能看清数百米外的东西,可渐渐的,这个距离被压缩到百米,再然后连五十米都不到。这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浓雾,看着那无法看透的前方,我心里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我忽然在前方看到一个人影。
那人影被浓雾遮挡,忽隐忽现。我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看花了眼,便大声说:“看!那里有人!”
连道真也看到了那人影,他的速度降缓,随后将我放下,两手聚起淡淡的红光,带着我朝那里走去。
那人影并不在墙边,而是靠近中央的位置,我们走的近了,便看到他仿佛在犯愁一样走来走去。
他穿着我在船上见过的迷彩作战服,身上和衣服上还残留着泥沙的痕迹,一看就知道,他是从船上消失的其中一人。
来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个活人,我虽然知道那些人与连道真不对付,可依然感到高兴,不由对连道真说:“看来,我们有同伴了。”
然而我说话时,却见连道真眉头微皱,他盯着前方来回走动的那人,表情有些怪异。
我被他的表情弄愣了,因为他脸上不是紧张,不是慎重,没有敌意,也没有激动,只是纯粹的怪异。就像我们看到一只狗长了八条腿,一只猪有七千多斤重一样。
我没有问他怎么了,因为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到离那人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这么近的距离,他仍然像没有察觉一般,只在那来回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