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宁记银楼就是宁氏娘家的产业了。
许言夏觉得外祖父外祖母都是大方人,舅舅更是对自家娘亲十分疼爱,所以她生了病,被放在宁家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可又有些不对,按理她被放到宁家来,也该是住在宁宅才是,怎么会在铺子的阁楼上?
不等许言夏自己琢磨清楚,楼下就传来了一道许言夏极不喜欢的声音。
“山河,不是姐姐说你,你心疼小妹,我也心疼,可是你心疼也不是这个心疼法,这都十来天了,那丫头就没睁过眼,谁知道她是撞了什么邪祟?”这道声音正是许言夏最讨厌的大姨母宁橙娘的声音。
宁家人也不多,宁氏就一个兄长一个长姐,宁氏的长姐早已出嫁,就嫁在县城,回娘家就两步路的事儿。宁氏的兄长宁山河也已娶妻,如今膝下有一双儿女。
许言夏觉着这辈子亲缘十分好,唯独这位大姨母是个败笔。
这位大姨母性子歪酸,是个恨人有笑人无的性子,平素与许言夏最不对头。
好在自家舅舅是个品行中正的人,在大姨母的话音一落,就听舅舅回话道:“大姐,柳娘不仅是我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夏夏现在病了,我这个做舅舅能帮都不帮,那还像话吗?还有,哪有你这样的姨母,竟咒自己的外甥女中邪的?这话在我面前说了就算了若是叫妹妹妹夫听见,他们保不齐要像那年正月一般到你家闹一番。”
但这话显然堵不住宁橙娘的嘴,她歪歪嘴十分不屑的说道:“是我妹妹没错,可她如今嫁了人就不同了。你是不心疼不膈应,也不看看弟媳膈应不膈应。这前前后后都请了八九个大夫了,花了小二两银子了,没一个能看出毛病的,但是她就是醒不过来,这不是撞了邪是什么?”
也不等宁山河回话,她又继续噼里啪啦的说:“再说了,老许家可没有什么家业,就几间破瓦房,六七亩田地,糊口都勉强,这些天的医药钱可还不是得要你来贴补?不是你贴补就是爹娘贴补了,反正你们总是更偏心柳娘的!真是远香近臭,我这在身旁日日能尽孝的,反而讨了嫌!”
宁山河明显不想继续聊下去了,干脆转移话题,说:“姐,你既有空,替我看会儿店,我去楼上看一眼夏夏去。”
说完拔腿就走,赶紧脱离宁橙娘念咒般的牢骚话。
许言夏发现宁山河上楼来,便闭上眼睛假作什么都没听到,待宁山河摸了摸她的额头后,她才转了转眼珠子,假作方才转醒的样子。
宁山河一见许言夏醒来,便十分激动,立马对楼下的宁橙娘说:“大姐!夏夏醒了,你去告诉爹娘,他们一准高兴!”
宁橙娘听说许言夏醒了,也没有要上来看一看的意思,只十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还使唤起我来了”后,扭着腰子往宁宅去了。
宁记银楼除了宁山河,还有两个年纪十来岁的小伙计在,所以宁山河就将店交给他俩看着,自己背着许言夏往对面街的医馆仁济堂去了。
两人到医馆看了,老大夫还是之前的措辞,说许言夏没有什么毛病,但又对许言夏的病很好奇,于是问了许言夏好些问题,像她昏倒之前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是什么感觉、醒来之后有没有不适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