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夏看着慈悲的老爹,叹了口气。心想,算了。
反正小刘氏这回不管是怎么看,都不能好过了。
自家不送她去见官,但这么个事儿发生了,在许家村她也没法抬起头做人了。
因为证据确凿,小刘氏在众人面前,竟也供认不讳。
只是她如今越发癫狂,指着许中全似笑非笑,面目狰狞道:“都是你!都是抢了我安郎的寿命!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我安郎而立之年便丢下一双孩儿,早早去了。”
“他在出门前,还拉着我的手,答应我说一定会全须全尾的回来。若不是救你!若不是救你!他水性那么好,怎会力竭而亡!”
说到后面,小刘氏已经是泪流面貌,歇斯底里。
许中全似乎想要解释,可又觉得小刘氏可怜,最后话到嘴边竟,说不出口。
还是宁氏看不下去,拦在许中全身前,道:“小婶!你这是什么话?当年是我相公救的小叔!我相公当初不惨吗?与我才新婚,楠哥儿才两岁多,差点就撒手去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原本小刘氏说完,有些颓丧,被宁氏一接话,她便又像是充满了斗志,眼神都凌厉了。
不过,她此时确实像是不清醒了,根本不理会宁氏的话,只恶狠狠地盯着许中全道:“你怎么不去死?原本你克死你爹娘,日子过得差,得了报应了。可你竟然又过好了!你家竟然还买牛、买地、买宅子!你竟也敢买宅子!你凭什么?你居然还想将曲岭买下!你怎么不去死!这些东西,原该是我安郎的!”
“你早该死在青阳河里的!该活下来的是我的安郎才对!你竟还活得这样滋润,一点都不记得我家安郎是为谁而死!你该死!你还有钱买曲岭,你还有钱买曲岭!那曲岭边上,可就是我安郎的坟头啊......”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小刘氏这是已经是疯了。
她的话,都是前言不搭后语,颠颠倒倒的。
果然,说完这些,小刘氏又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眼神呆滞的念着:“凭什么?安郎啊......”
因为小刘氏的供认,三太公气得差点晕厥。
他老人家直道家门不幸。
可他又不能不顾念两个孙子的颜面,不能将小刘氏休了。
一下子,许言夏觉得三太公好像佝偻了不少。
他老人家一个劲儿的向许中全赔礼道歉,还从家里拿了一包银子来,说是赔偿许中全的损失。
许中全没有接三太公的银子,也没有再提起小刘氏的事情。
小刘氏是彻底疯了,如今被关在家里,每天只抱着一只枕头,时而喊安郎,时而喊平哥儿福哥儿,有时候又对着空气讲话,还笑得开心,模样渗人得很。
许中全与宁氏等人,因为小刘氏疯了,还在家里反省,觉得是不是自家做事过于绝情,才一下激得小刘氏疯了。
可许言夏却不这么看。
小刘氏这疯像,早就有显露了。
只不过往日有所顾忌,还留有一丝清醒。
如今彻底没有顾忌了,便完全失了智。
不过,小刘氏的话,却叫许言夏警醒。
自家想买曲岭这事儿,只是与许中福漏过一嘴,并没有真的要买。
可从小刘氏的话中看来,自家有钱买曲岭这事儿,竟是致使她联合外人来害自家的缘由。
小刘氏自然不是事情的主谋,她只是被那许新树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