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过这一出,沈老先生情绪低落了好一阵子。
但他还是没隔三日,准时派人到听梅园来接许言夏去仁济堂学药理。
十一月就这么飞快的过完了。
到十二月初,降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初雪铺满大街小巷,许言夏站在街上往远处眺望时,只觉得整个世界,宛若一幅颜色清浅淡雅的画卷。
因为下雪,所以这日白老先生没有讲课,而是带着许言夏几人在听梅园赏花。
听梅园的梅花也开了。
红梅朵朵,傲立雪中。
红白交映,这幅画卷,便又多了几丝韵味。
听梅园的梅花多,不只有红梅,还有黄灿灿又香气浓郁的腊梅,还有绿萼梅。
整个梅园有二百来株梅树,许言夏几人,光是赏梅,就赏掉了半日光景。
下半天白老先生也不教那些圣贤之书,反而坐在用帘帐围好的敞轩里,带着几个弟子围炉闲谈。
许言夏在听梅园读了这么久的书,才知道白老先生看着有很多弟子,但实则真正行过拜师礼的,只有三个。
一个是白家的白晨,也就是那个白旭和。
人本命白晨,字旭和。
还有一个弟子许言夏没见过,似乎那人就是沈老先生家里的孩子,就是白老先生常常念叨的那个“熠儿”,沈熠。
至于另一个,自然就是许亦柏了。
闲谈之中,白老先生突然又念叨了一句:“此时有你们在身边,陪着老夫赏景谈心,真是人生乐事。只可惜,熠儿在京城,不能随行,不然老夫的几个弟子便都跟在身边了!”
白晨见白老先生这样感慨,当即就道:“叔公不必感怀,不管叔公周游至何处,我都会跟着叔公的,在叔公跟前尽孝的!”
此情此景,原本白晨这番话说得是十分令人动容的。
然白老先生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白晨,点点头,道:“嗯,你有心了。”
之后就不再说起弟子的事儿,转而说道:“柏哥儿与夏夏你们几个对老夫的事情可能还不太知道吧?”
许亦柏与许言夏都没有刻意打听过,自然知道的不多。
至于许亦楠,他近来心思一点儿没在读书上,只从天气越发冷起来后,他天天念叨着家里的药材会不会冻伤,说是要回去帮许中全干活,哪里会管白老先生的身世?
三人齐摇头。
白老先生轻笑道:“老夫这听梅园在青阳县虽有名气,但青阳县除了那几户人家,其他少有人知道,这听梅园是老夫的。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三人再次摇头。
“那是因为,老夫的身份不便表露。”白老先生道。
许言夏早就对白老先生的身份有过猜测,白晨更是不一般的。
她觉得白老先生肯定是皇室宗亲,至于是宗亲的哪一个,这她就不知道了。
白老先生讲课,还不曾讲到当朝局势上来。
说是这当朝局势的课,要等许亦柏靠前一个月再细细讲来。
看如今这架势,白老先生似乎是要与大伙儿讲这些内容了。
果然,白老先生下一句就问道:“那你们可知,如今的圣上,年号是什么?朝中如今得用的世家高门是哪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