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夏对沈老先生自然是满心感激。
不过,她能心安理得的接下张婆子的身契,主要还是觉得自己的东西,买个婆子还是有余的,所以接身契也没有犹豫。
反正自家与沈家的关系,已经不是能简单算清楚的了。
往后她得了好东西,不忘记给沈老先生孝敬一份就是了。
许言夏如是想。
许亦柏考试这日,许言夏反而是起得最早的。
她早早起来,替许亦柏再次检查了一边考篮里的东西。
检查完后,又吩咐张婆子给许亦柏准备一些少油少盐又顶饱的早饭。
今日许亦柏是需要在考场吃一顿中饭的,所以中饭也得自备。
许言夏早就打听过考场里的规矩了,所以没有给许亦柏准备什么馒头包子之类,这些东西在进场之前,那都是要被掰成指头大小检查一遍的。
不管多好吃的馒头,被不知道摸过什么的手,捏着那样,想来再饿,都没有胃口吃下去了。
所以许言夏给许亦柏准备了一碗炒过的米粉,又用葫芦装了一壶水,到午饭时,许亦柏只需要自己用水兑开米粉,兑成稠稠的米糊糊,对付一下这顿,晚上回来再饱饱吃一餐就是了。
县试的考场就在县衙旁边的考棚进行。
据白老先生说,青阳县的考棚是近年新修的,里头还算平整,桌椅也都齐全,倒不必许亦柏自备桌椅板凳了。
县试进场时间几乎是黎明就开始了。
所以见着天边晨光微亮时,许言夏就将还没有睡醒的许亦柏喊起了。
许言夏望着许亦柏睡眼惺忪的样子,有些好笑道:“二哥还是头一回喊不起呢!怎么,昨晚紧张,没有睡好么?”
许亦柏有些不好意思,一边胡乱吃着早饭,一边回道:“昨晚是过于紧张了,睡得晚了些。真是辛苦夏夏了,作兄长的考试,最后还得累着你。”
许言夏哈哈大笑,催促许亦柏赶紧吃完出发不提。
许亦柏考试,许言夏就在考棚外头的茶楼等着。
许亦榕由张婆子抱着一起去。
到茶楼时,许亦榕都还没醒。
许言夏在场外,看着许亦柏顺利进了考场后才上的茶楼。
她不比许亦柏放松多少,一整日都用神识盯着许亦柏,生怕他耗神过度,有什么意外。
毕竟按照许言夏的打听来看,每年考试,后半日晕在考场里的考生可不少。
二月天,春寒料峭,还冷得很。
考棚四面通风,只是个简单得遮雨遮阳的封闭院子。
许言夏看着许亦柏的手似乎被冻得有些发僵,好几次写字写到中途,都得停下来拿起装着开水的葫芦暖暖手。
后来水葫芦的水应该是凉了,他便只能时不时的搓手,才能继续写下去。
整个一天,只考一门。
接近午时时,许言夏发现许多考生已经精神不济,神色有些萎靡。
许亦柏看着倒是还好。
许言夏不得不感慨,自己提前给许亦柏准备的青云龙茶与滴了灵泉水的开水的明智。
她没有去看许亦柏写了什么,只关注许亦柏脸色和精神。
到午时左右,渐渐有些考生停了笔,开始吃午饭。
许言夏便看见许亦柏小心的将试卷都收拾好,用早准备好的羊皮与油纸包了,才开始拿出米粉子与葫芦出来兑了一碗浓得噎人的糊糊吃了。
那葫芦里的水掺了灵泉,所以许亦柏吃下去,倒没有觉得冷得有多难受,反而吃了糊糊后,喝了两口已经冰冷的茶水,腹内渐渐的开始生起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