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原本还没认真听许言夏说什么,一听到说二十两,这才瞪大眼睛看着许言夏。
“二十两?就这张画?”白晨差点没绷住那一脸亲切的笑。
许言夏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对啊,就这画儿啊!旭和师兄方才不是说这画画得好看,将来也能赚大钱吗?咱们是师兄妹,我收你便宜点儿,二十两。这可是我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这么一个小兽呢,你在别处可见过这样式儿的动物?”
白晨有些傻眼,有些不想给这个钱。
他是想将这画找人雕成摆件儿进献进宫,但是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哪有就出钱的道理?
万一父皇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咋办?
许言夏自然明白白晨的心思,当即念道:“旭和师兄,你是不知道,这小兽我也不是凭空想出来的,而是在一本书上看来的。书上说这是天上神仙的坐骑,祥瑞之兽。你瞅瞅这画上的小兽,是不是颇有些威风凛凛之感?这可是我对着书本,冥思苦想画了许久,才最终画成的样子呢!这么好的东西,想必世人都会喜欢的!”
白晨听到这里,也明白许言夏今天又是来找他赚钱的。
这事儿许言夏以前常做。
在白家的一众人看来,许言夏就是个掉钱眼里的小财迷。
她在听梅园读书那会儿,但凡有点儿能赚钱的东西,小到丫鬟婆子,大到白老先生,都被她薅过羊毛。
白晨自然也被薅过。
二十两银子对白晨来说不算什么,所以虽然心中不太愿意,但还是学着白老先生逗许言夏玩的样子,道:“行啊,那为兄就买了你这画儿了,明儿为兄就去找个巧匠来,琢磨琢磨你画的这瑞兽该怎么雕出来!不过,可说好啊,这画儿卖给我了,那雕出来的摆件儿可与你就不相干了啊!”
后半句白晨是带着调侃的语气说的,像是在逗许言夏玩儿似的。
许言夏早就算准了白晨会一如既往地故作大方,所以高高兴兴地接了白晨给的二十两银子走了,才不管他后边儿说了什么。
找准了白晨来坑,并不是许言夏有什么恶趣味。
实在是,在简行居读书的那两天,这简行居上下仆从,以及白晨这个虚伪的人,把许言夏恶心坏了。
这回正好能坑他一把,不坑一下,许言夏都觉得对不起白老先生。
跟在白老先生与沈老先生身边越久,知道两位先生的事情也就越发多了。
这白晨是当今皇帝的第三子,但是是庶出,不过,幼时十分得皇帝的喜爱。
然而今年诸位皇子渐渐大了,尤其是两位嫡出的皇子大了之后,朝中来自文武百官的压力就大了。
皇帝是位明君,疼白晨,但更喜欢嫡出的皇长子,也就是太子。
年纪渐长的白晨,反而不得君父的喜爱,也是为了争宠,他竟将白老先生算计了。
因为这份算计,使得不愿意与宫里牵扯的白老先生,不得不带着他出来游学。
也是因为带着他了,让远在朝堂的皇帝对这个庶出的三儿子又重新多了几分顾念。
这简行居原本是白老先生自己的产业,但是里头的仆从却都是皇帝从内务府调度出来的。
这些个奴才,打量着自己是宫里的,个个儿都巴结着白晨,却对正经主子白老先生不屑一顾。
许言夏在简行居不过读了两日书,就见白老先生吃了两日的冷茶。
这在听梅园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白老先生从来喜欢喝六分热的铁观音,这里的仆从却从未端来过铁观音,只一味的给老先生喝白晨最喜欢的凉的六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