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一晚过后,村里多了好几个缺胳膊少腿的汉子,许中全只是伤了腰,如今也好了,就已经十分幸运了。
所以许言夏决定将这一百两交给族里,就当给族里那些惨遭横祸的人的供养银了。
许中全与宁氏也都是心善的人,尤其是许中全,很感念那一晚死死护住他的几个猎户。
听许言夏建议将银子捐给族里,立马就同意了。
如今家里慢慢好起来了,前些日子还将曲岭买了下来,日子过得宽裕了,宁氏的手也就松了很多。
父母都没有意见,许亦楠自然更没有什么意见了。
许亦柏向来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连家里来了差役的事儿,他都没有发现,更别说银子的去向了。
见许中全将刚得的一百两又交到了族里,有些人对许中全一家敬佩之情又增几分,隐隐已经有些为许言夏家马首是瞻的味道。
但也有人在私下说许中全一家傻,说府城给的赏赐,多么光荣的事情,结果她家就留了一封啥用没有嘉奖书,反而把钱都散出去了,觉得许言夏一家都是大傻蛋之类的。
许言夏不管别人怎么说,第二日该继续去上学,还是去上学。
这回许言夏先去沈家,上了五天课才去的听梅园。
倒不是许言夏有什么私心,实在是沈老先生催促得急,生怕许言夏放假玩久了,心收不住,恨不得早点见到许言夏,好好考校一番。
尤其许言夏在七月半之后,又额外请了五天假,说是家里的农活没有干完,要留在家里帮忙。
沈老先生当初借人手给许言夏,借得那样爽快,就是希望许言夏早些从家里的琐事脱身。
许言夏一早才到沈家,沈老先生已经端坐在平素教学的院子里,院子里摆放着各种药材,似乎老人家已经等了很久了。
果不其然,许言夏礼都没有行完,沈老先生就直接开始指着角落处一簸箕药材,问许言夏,“这是何物,又何功效?用时有何忌讳?”
许言夏心道果然要考这个。
吸了一口气后,她声音平稳的一一答了。
不仅答了,并且一边答,一边指明答案出自哪本书哪一个处方之中。
沈老先生听完,摸着胡须颔首。
但他并不放松,继续点了四五种药材,分别问了功效与忌讳,包括会出现在哪些处方之中。
甚至有一些还问了那药材的生长习性之类。
这些东西,要不就是书上有答案的,要不就是沈老先生在授课时讲过的。
许言夏答起来一丝磕绊都没有。
甚至好些回答,还是总括了好几本书的内容,非常全面严谨。
师徒两个就这么一问一答,对答了近半个时辰,见许言夏并未因为在家休息就懈怠学术,沈老先生的脸色才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嗯,答得都还算是流利,可见回去没有松懈。不过,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还需时时谨记业荒于嬉精于勤,更不可因为记性好,读的书比别人稍微多一些,就沾沾自喜,要时刻持有谦逊之心,学医之人,最怕的就是骄矜自傲。”
许言夏到这话,自然恭敬地表示自己一定虚心努力。
学了半个时辰,自然要歇一会儿。
课下的时间,沈老先生难得的与许言夏聊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