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榕听到许言夏的喊声,手下一抖,便将在茶壶从桌边推了下去。
茶壶落在地上,碎了一地,茶水也洒落四处。
好在茶水是半夏起床时端来的,这会儿已经是温热了,许亦榕倒是没有被烫到。
不过,茶壶落地的那一瞬,许亦榕似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当场愣住了。
许言夏运了一口气,极力控制要揍人的手,告诉自己:孩子还小,一定和他好好说!
然而许言夏还没开口呢,许亦榕先哭了。
长大嘴巴,嚎啕大哭。
这哭声一响起来,许言夏一瞬间只觉得脑门儿发胀。
“你还好意思哭呢?我还没骂你呢!”许言夏再也忍不住了,没好气的喊道。
不过,喊归喊,她还是先将许亦榕从桌上背下来放到床上,准备去拿扫帚清扫一下瓷片。
扫帚在院子里,许言夏去拿扫帚的这么一小会儿,回来时,就见许亦榕蹲在方才茶水洒落的桌子边,拿着她书桌上的毛笔,在地上搅和着。
许言夏拿着扫帚回来,见到这一幕时,怒火是再也忍不住了,抬起巴掌,对着许亦榕的屁股就来了两掌。
这两巴掌下去,没有意外,许亦榕又哭了。
这回是真哭,眼泪哗哗流,哭得又伤心又大声,撕心裂肺的。
许言夏不搭理许亦榕,只先将瓷片扫干净了。
许亦榕哭了好久,许言夏也不去哄他,由他哭去。
说实话,许言夏对许亦榕哭、打人、尖叫、扔家里的东西这些毛病都是很不满意的。
但是宁氏与许中全都是对孩子有忍耐心的。
用宁氏的话说,就是“你们兄妹几个都是这样长大的,小时候懂什么?你们现在不也都是个个都懂事明理吗?长大了自己就好了的。”
许言夏也尝试辩驳,但每回宁氏都不将这些当回事,要是说多了,她就会说:“你小时候,爹娘也是这样疼你的,从没打过你,自然也不会打你弟弟了。”
这些话真的将许言夏说得一阵一阵的无语。
他们兄妹三个确实没有被父母过于严格的管教过。
但是许亦楠小时候,许家还十分拮据,家里也没有分家,连青砖房都没有,不说像许亦榕这样住县城,就是在村里住着,都没有自己的屋子,得跟父母挤在一起。
许亦柏也差不多。
许言夏这些年听起家里众人忆苦思甜的时候,听得多了,对许亦楠与许亦柏小时候的事情,都是有些了解的。
两个哥哥小时候别说住这么大的宅子,有奴仆伺候,就是吃饱饭,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许亦楠有一次说起小时候的记忆,他别的都不记得,就记得被宁氏背在背上,晒得身上疼的事儿了。
他说他最讨厌夏日里,因为总是在宁氏的背上晒着,身上长了痱子疹子,被汗水那么一浸,每年夏天身上就没有一块好地儿。
许亦柏比许亦楠要好一些,因为许亦柏两岁的时候,家里就分了家,差不多记事的时候,家里已经有青砖房住了,只不过家里的事情还是很多。
他们哥俩都是还没有灶头高,就已经会烧火、挖野菜了。
所以两人自然没有许亦榕这么多坏习惯。
许言夏更加不可能有小孩子的坏习惯了,她压根就不是真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