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仁叹口气道:“朱某身为华夏子孙却为鞑子效命,心中愧疚万分,如今张大人前来说降,本官怎么还能执『迷』不悟,如今本官心意已决,随张大人过江投诚,”朱守仁想了片刻又道:“张大人早年曾是江北红巾军的神威大将军,自然是一言九鼎,岂能戏言诓骗你一个『妇』道人家,”
潘夫人闻言轻笑道:“人心险恶世道无常,神威大将军的名号奴家也曾听夫君提起过,奴家听说其身高八尺形若天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潘夫人这是说的反话,如今的大奎比之从前,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尤其是中了方九天的剧毒后,经过师叔灵慧上人的洗骨伐髓般的疗毒后身体已是瘦弱不堪,直到如今身体虽是大有好转,但却已不复从前的身形伟岸。
大奎当下问道:“张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但不知夫人要如何才能相信,”
潘夫人巧笑嫣然,更是显得妩媚不可方物,岂知美貌下的言语却是令朱守仁及大奎惊诧万分,只听潘夫人莺莺言道:“奴家虽是身局家中,可对庐州的人文事物却也略知一二,听闻元庭枢密院派下一位镇戍将军名唤达顿,其正带领十万精兵驻守江防,相必有些本事,张大人若真的是昔年的神威大将军,便去取其首级来,只有如此奴家才能相信,”
朱守仁傻了,那达顿乃是正三品达鲁花赤,亦是当今元庭中数得着的猛将,其武功高低且先不论,单单其身处十万精兵的护卫中,若要取其首级无异于徒手登天。
朱守仁正不知如何规劝,只听大奎言道:“夫人既有此意,张某从命便是,”这话说出来,不光朱守仁愣住了,连潘夫人亦是惊得花容失『色』。
朱守仁不禁急道:“张大人切莫开玩笑啊,那达顿勇猛过人且又在万军之中,大人如何能轻易近身,”
大奎仰天长笑道:“张某许久未经兵戈军阵,此时听潘夫人一言倒叫张某十分想念在疆场驰骋的时光,”大奎话音一落当即起身抱拳道:“张某就此告辞,待张某取了达顿首级再来相请夫人,”说罢相约朱守仁一道出了潘府。
等大奎随朱守仁回到守备府,二人到书房落座,朱守仁不禁埋怨道:“张大人今日确实有些草率,那十万精锐元军岂是儿戏,”
大奎笑道:“朱大人放心,张某断不会贸然前往,”
朱守仁见到大奎执意前往,便献策道:“张大人若去,须得乔装潜入军营,不如就扮作信差吧,”朱守仁一顿又道:“庐州每有大事均是差人前往报信,大人扮作信差断不会引起怀疑,只是事成之后……,”朱守仁没有接着说下去,但大奎心知肚明。
杀掉达顿或许不难,但若行事之后却是万难全身而退,到时深陷重兵包围之中,便是『插』翅也难飞了,大奎武艺再强,也难当万箭齐发,尤其是元庭如今十分重视江防,更是由大都调来了神火营,那火枪火炮可不是闹着玩的。
朱守仁当下将其中利害说与大奎知晓,大奎却是有些不以为意,当年江北红巾大败的主要原因便是因为元庭的火枪火炮厉害,想当初就有不少红巾将士配备了火枪,但那个玩意一旦在雨天和弹丸火『药』耗尽时便是废铁一堆,大奎虽是见识过,却丝毫没放在心上,若是冲锋陷阵凭借的还是真刀真枪,那些洋玩意毕竟不靠谱。
(火枪火炮源于唐宋,由于数量稀少且做工不完善所以名不见传,但在元末明初时火枪火炮却是盛极一时,主要的是火铳与短铳,再就是火炮,第二卷中在大奎从军时的亳州之战,红巾军使用的号炮便是其一,)
听完朱守仁的献策,大奎道:“当务之急却是须朱大人稳中求胜,此次张某过江朱大人便留在庐州,待吴王举兵之时朱大人再乘机献城举事,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朱守仁闻言这才点点头道:“多谢张大人思虑周祥,本官照办便是,”
大奎随之问道:“朱大人可知达顿的军营何在,其布防形势如何,”
朱守仁思量片刻才道:“庐州以南是巢湖,在巢湖以南三百里有个无为县,无为县隶属庐州管辖,达顿大军现在便在无为县驻扎,其中铁骑三万步卒七万,由于是沿江设防,故此十万大军每日均有巡江队伍沿江巡视,这些巡江队伍只在沿江的几个渔村驻守,”
大奎听到这里方才了然,原来达顿离庐州尚远啊,大奎不禁又问道:“若是想过江,却是该如何行事,”
朱守仁闻言不禁有些为难道:“沿江渔村已尽皆在达顿的掌控之下,若要调用民船过江怕是不能够啊,”但朱守仁转瞬道:“除非大人在除去达顿以后能盗得虎符令箭,有次令箭便可安然过江,”
虎符大奎倒是知道一些,但凡带兵的元军大将皆是身携虎符,主将是金虎符,副将是金鹰符,万夫长达鲁花赤是银虎符,千夫长是银鹰符,(丰郎也不明所以,只能瞎掰啦)
大奎心中计议已定,当下叫朱守仁吩咐备了酒饭,吃饱喝足便早早歇着了,尚有一场绝命厮杀等着大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