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里,镇江府尹带着衙役军兵对客栈层层护卫,可谓尽心尽力,当得知大奎等人要走,镇江府尹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镇江府尹的心里巴不得大奎等人早早离开镇江地界,若是他们平安无事的离了镇江地界,那就阿弥陀佛了。
对于遇刺的事情,大奎没有对黄莺说,人家都说在月子里的女人不光受不得风寒,更受不得惊吓,直到黄莺出了客栈,见到街上的军兵衙役才知道出了事情。
当时货郎的一刀『插』在大奎背上,竟也见了血,幸亏大奎贴身穿了天蚕宝甲,不然可谓『性』命堪忧,原来天蚕宝甲并不是所谓的刀枪不入,若是剑削刀砍倒不妨事,但若是以利器直『插』,却也能被伤到,天蚕宝甲毕竟是软的,尖刀『插』在上边依然会深陷,由此便会被伤到。
在黄莺的追问下,大奎只得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黄莺一听之下竟是留下了泪来,心中着实为大奎担心。
“莺儿你不要担心,不妨事的,”大奎混若无事的劝解黄莺,仿若受伤的不是自己一般。
黄莺扑在大奎怀里哭泣了半响,却突然挣出大奎的怀抱道:“我们回苏州,去找我爹,我爹江湖上朋友多,应该能打探到些事情,”
大奎心中一暖,随即嘻笑道:“什么你爹你爹,是咱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嬉皮笑脸,”黄莺说着便转身进了客栈。
一切收拾停当,女眷及孩子丫鬟上了车,大奎带人策马护卫左右,一路向南再不停留直奔苏州而去,沿路风光无限,黄莺却已是无心欣赏,此时走的却是大奎当年与黄莺及他的两位师兄当年走过的道路,只在临近太湖北时转道直奔苏州。
当年的隆平镖局,却已改名为苏州明威镖局,如今镖局规模更见庞大,罗大海接过了总镖头的位置,手下镖师数十名,趟子手足足二百,如今不光是走江湖买卖,连同官府的往来物资也都交由明威镖局来打点运送。
黄老镖头退隐江湖安心在家养老,只是每年年底等着数银子就行了,如今的镖局不管走到哪里,地方州府也要给面子,当然不是给镖局面子,而是给黄老镖头的女婿面子,在这江南官场提起江南通政使张大奎的名头,可谓如雷贯耳。
黄府如今不光是仆役丫鬟婆子成群,更不时有前来应征的武林豪客,镖局的生意如日中天,只要是成为了镖局的镖师,便可衣食无忧闲钱不断。
黄府还养了一个傻子,这个傻子便是黄莺的大师兄方祁山,如今的方祁山神识不清六亲不认,跟院墙根的大树也能畅谈一两个时辰,早年的方祁山诗书经典却也学了不少,若是细论起来,却也当得文武双全,可一念之差下,被大奎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真可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树上叶子绿了,方祁山站在树下抬头仰望,不禁道出一句:初春迎新绿,风过醉枝桠,一句话说完,当即伸了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却犹自仰望着树梢刚萌生的绿叶发起呆来。
正自出神,大门外奔进了一个下人,一路奔向大厅,一路嚷着:“老爷老爷,小姐和姑爷张大人回来啦,”言辞间喜悦非常。
方祁山虽是痴傻,却好奇心颇重,当下啷呛着步伐走向院门口,入眼的却是一位细高身材一身华服的张大奎,身后跟着如花似玉的黄莺,此刻黄莺怀中横抱着襁褓中的张长风,正自跟在大奎身后。
大奎与黄莺同时见到了方祁山,大奎停步冲方祁山笑着点了点头,黄莺轻轻问了一声:“大师兄,”
方祁山好似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使劲的想,无奈脑中一片空白,苦思冥想之下竟是头痛欲裂,看到方祁山一脸痛苦之『色』,大奎与黄莺互望一眼,黄莺不禁关切的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啊~,”方祁山突然一声怪吼,双手抱头转身飞奔而去,引得院中众人一片惊异。
黄莺怕吓到了怀中的张长风,连忙伸手护着儿子,但见到方祁山如今痴傻疯癫,却是心中不忍,大奎叹口气摇了摇头,心中也是暗自自责。
“哈哈哈,贤婿回来了,”远远一声问候,只见黄世杰满面春风迎到了院中,大奎与黄莺连忙走上前去,大奎当先抱拳施礼:“岳父大人,”黄莺在身后叫了声:“爹”。
“回来就好,来来来,厅堂说话~,”黄世杰伸手做请,大奎却是不敢逾矩,只随在黄世杰身后进了黄府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