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遂来到老者身边与老者并肩站定,低头望着崖下海浪『潮』涌,击撞在岩石上激起的滔滔巨浪。
大奎不禁感叹道:“哎呀,这里看海浪还真是别有一番壮美啊,”
老者只是笑了笑,却仍是眼望远处碧波千顷,一言不发。
大奎与这老者攀谈,自有道理,眼前茫茫海岸了无人烟,若是继续走还不知要走到几时,这老者在此遥望海信,必是船家渔民,若是能租借其舟船,当可一帆而至舟山县,大奎见这老者身形伟岸沉稳内蓄,再看其手掌及『露』在外的小腿肌体健硕,心知其必是练家子,但此时老者沉默寡言,须想个对策打探一番。
“在下是松江府张济『药』房的郎中,此来舟山是应邀前来给人看病,谁知到了地头那病人已经好了,无奈在下只好寻船回去,可竟然走错了路遇到了老哥,”大奎脸上带着笑,望着这默默无语的老者。
老者脸上波澜不惊,好似对大奎的话浑不在意。
大奎当即笑问道:“老哥可知在下姓甚名谁,”老者不答。
“在下叫张济啊,哈哈哈哈,”说着大奎在老者的后背拍了一巴掌,这一下,老者倒是有些反映了,老者只是一转头间,大奎才见到了其全貌,老者左脸竟是一片疤痕,伤痕处皮肤褶皱似有筋脉纠结,看样子是烧伤。
大奎心中一惊,这老者本也算的相貌堂堂面目和善,但那一处伤痕却是给这老者平添几分狰狞,老者对着大奎怒目而视,大奎连忙闭口不言,两人对视良久,老者方才从新看向远方,老者既然不理不睬,大奎又来劲了。
“本来在下有头驴子,来的时候抵给船家作了渡资,我那头驴可是漂亮,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大奎谈兴正浓,口无遮拦道:“实际我第一眼看到老哥你,就觉得与老哥有缘,看到你的一双眼睛在下就想起了我的驴子,”
话音一落,老者再次转过头来,谁知老者却并不发火反而脸上带着笑:“兄弟很是健谈啊,你是郎中,”
大奎见这老者终于说话了,当即呵呵笑道:“是啊,我是郎中,在下是松江府张济『药』房的郎中,此来舟山是应邀前来给人看病……,”
大奎又将说过的话拿来啰嗦,老者伸手拦道:“兄弟既是郎中,可会看病,”
“我既然是郎中,怎么能不会看病,”大奎理直气壮的道:“我专看跌打损伤的,”见老者满脸不信,大奎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来。
老者不禁问道:“你待怎样,”
大奎一脸正『色』道:“自然是砸你一石头,然后给你治伤啊,”老者愣在那里看着大奎半响,终于确定面前的这个人原来是个傻子。
老者点点头赞道:“兄弟果然手段非凡,老夫佩服之至,”
大奎呵呵笑着扔了石头,上前在老者肩膀上拍了拍道:“不光你佩服我,在松江府的时候,认识我的人不论身份高低,都是见了我便打招呼,”
老者一听倒是十分的感兴趣,当即问道:“人家如何跟你打招呼啊,”
大奎笑道:“人家都说,哎傻蛋来了,”
“哦,原来你的诨名叫傻蛋啊,呵呵呵呵,”老者笑了。
大奎不禁惊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叫傻蛋的,”
老者竟是一副高深莫测道:“我猜的,”
盘步站在两人身后倒是有些傻眼,这都是哪跟哪啊。
“老伯,老伯,”盘步向那老者喊了两声,等到那老者看向盘步,盘步才拱手道:“我家公子有病,您老别在意,”盘步向老者作了个揖,这才续道:“我家公子犯了疯病跑出来的,我家老爷叫我找公子回去的,”
老者呵呵笑着问道:“你出来找你家公子,怎么还带着『药』箱啊,”
这时大奎却打断老者的问话,并指着盘步道:“哦,这是我儿子,”说着又一指老者道:“来,叫哥哥,”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老者扶髯大笑,看这老者一脸的笑意,却是对大奎的疯言疯语丝毫不以为意,大奎心中不禁有些纳罕,若是平常人早该怒气冲天了。
只听这老者随后向盘步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啊,”
盘步脸一红,看了一眼大奎这才支吾道:“我们是松江府的,”盘步老实不会撒谎,说完这话脸即红了。
谁知一旁的大奎怒喝骂道:“你个混小子,我们明明是金华府的,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你就是记不住,”说着便上前欲伸手来打盘步。
老者伸手拦阻大奎道:“哎,兄弟莫要动怒,”大奎以身试出这老者臂力甚强,当下心中骇然,能有如此臂力,自非寻常人等,却不知此老者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