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后悔吗,”大奎边走边问道。
洪五没说话,迎着和煦夏风,脸上写满刚毅,虽然肚子饿的咕咕叫,但右手依然紧握着腰刀的刀柄。
“你就在此地等我吧,最迟一个时辰我便回来,”大奎吩咐道。
洪五依然没言语,但却点了点头,劳累和饥饿仿佛让他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刚巧路边有个小河渠,洪五来到河边趴在地上把头埋进了河水,大奎知道他是想喝水解饿,肚子里灌了水倒是可以稍解饥火。
洪五喝了水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这才越过河渠钻进了一片灌木丛后,借以藏身。
大奎没再停留,举步向远处的村子里走去。
三宝村不大,看样子数时间房屋,估计也就几百口人。
大奎进了村,左右顾盼却哪里有元兵的影子,再向村里走,见到家家门户紧闭,却不知是何道理,大奎随便寻了一家,伸手去拍门,过了许久才听到有人来到门前,却是个老『妇』人,老『妇』人隔着门颤声问道:“谁啊,”
大奎笑道:“老嫂子开门啊,我是过路的,想在您这吃点东西,我给你钱,”
门没开,只听老『妇』人道:“你去别家吧,我家穷没东西给你吃啊,”
许是老『妇』人年纪大了牙齿不全,说话时满嘴漏风,大奎闻言不禁有些无奈,叹口气又去了别家,谁知连问了几家都没开门的。
正当大奎素手无策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喝问:“站住,干什么的,”
大奎不禁回身来看,只见两名元兵竟出现在刚刚走过的胡同口,大奎不由的心中疑『惑』,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却仍是陪着一副笑脸答话道:“二位军爷,我是过路的,想在这村里寻个吃饭的去处,”
这两个元兵虽是带着元兵毡帽,但看样子却非蒙古族人,因为他们说的都是汉话,况且梁王号称拥兵数十万,可云南之地哪里能有数十万的蒙古人,无非是东拼西凑得来的军队。
“你是做什么的,哪里来的,”其中一个元兵望着大奎质问道,这两个元兵就站在那里也不近身,只是这样远远地问话。
大奎笑道:“我是打柴的,『迷』了路,这不……,”说着大奎伸手比划着肩上的绳子和腰上的柴刀。
“身上有钱吗,”先前的元兵问道。
大奎不由的额头见汗,自己此来可是没带钱,再者说也没有钱,仅有的一些铜钱也都给了那个樵夫,当然除了马鞍上挂着的包袱,那里有钱,可是这穷乡僻壤的,谁见过银票。
“这个倒没有,小人都是打了柴换粮食的,”说着大奎向着元兵走了过来。
“你站住,”先前的援兵很警惕,见到大奎要近身,连忙喝止。
另一个元兵见大奎一脸忠厚,到不像作伪,这才道:“你跟我们走吧,”
说这两个元兵当先转身行去,大奎不敢怠慢紧紧跟在其身后,始终保持数丈的距离,就这样远远跟着。
转过胡同口才发现,这里有个角门,大奎跟着两名元兵进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却是由数十元兵聚集此处,院子正中支着一口大锅,许是正做着饭,不远处燃着篝火,火上正烤着一只羊,两名兵士正在小心的伺候在一边,小心看管着烤羊,时不时的翻弄一下。
院子靠墙处有一株大槐树,树下放着一张长凳,此刻正有一个元兵校尉坐在那里,一手拎着个酒壶另一只手却是拎着一只烤羊腿,正吃得不亦乐居。
大奎向着这元兵校尉走了过去,脸上带着笑:“军爷,小的就是一个打柴的,您老别为难我啊,”
校尉斜眼看了看大奎冷声道:“你是不是打柴的,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大奎一愣,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军爷,小的真是打柴的,你可不能杀我啊,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他们还指望着我过活……,”这套说辞却是真樵夫的,大奎不过是临时借用罢了,幸亏大奎是真樵夫出身,这身行头加上这长相,说不是樵夫都没人信。
校尉呵呵一笑道:“起来吧,看你那窝囊相,”说着这校尉啃了口羊腿,吃的满嘴流油。
大奎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站在原地却是一言不发,暗地里留心察看,院子里只有一件草房,房屋一边埋有十余根木桩,桩上有绳索地上有血迹,很显然此处是个屠户的住所,却不知人去哪里了。
校尉又喝了口酒,这才笑道:“看你这样,也不像是有钱人,今天大爷心情好,就不拿你交差了,”说着再次吃肉,原来这些元兵来此,正是为了堵截大奎这支队伍的,他们等不到人又不好回去交差,故此有心杀害百姓以人头交差,古语说得好:流兵即为寇,故此也有兵匪之说,兵既是匪,匪既是兵。
大奎闻言连连道谢,却不知这元兵校尉到底要自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