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今顺元城属‘柯国’辖地,战国时属‘夜郎国’范围,两汉时期隶属柯郡,唐宋两朝,今顺元定名为矩州后改为贵州,公元1279年,元庭攻占贵州全境,置顺元路宣抚司,翌年改为宣慰司,公元1283年,元庭置贵州等处长官司,为顺元路,也就是今日的顺元城了。
顺元城本为各族杂居自治之地,然大夏国与云南梁王几经争夺,一时间顺元城战火焚燃,大明佞臣王福勾结元庭梁王,奏本称贵州民众愿降大明,其间自然把自己的功劳极尽夸大,太祖欣然派兵驻扎顺元城,府尹仍为彝族一脉,以示恩宠。
如此一来,王福备受太祖皇帝信任,总揽湖广贵州两行省大小事务,如此才让王福有了贪赃敛财的机会,遂将各州府皆安置亲信铲除异己,风光一时无两,王福贪赃一事败『露』,太祖皇帝欲将之绳之以法,王福见机不妙便以金蝉脱壳之计私逃,投奔了云南梁王。
既然已经撕破脸,梁王自然不会让明军继续驻守顺元,顺元城一时间十万元兵压境,战火一触即燃,顺元城中的明军不过三万,无奈之下将领窦衔唯有带兵撤离顺元城,顺元城复归云南梁王所有。
顺元城乃是云贵川三省的中心命脉,梁王为确保东境安危,在顺元城屯兵五万,由此可见顺元城的重要地位,大夏国如今偃旗息鼓,大明太祖皇帝一心北伐,云南梁王自觉高枕无忧矣,这便给了大奎以可乘之机。
秋风习习,金秋送爽,眼看要到中秋节了,顺元城也变得热闹了起来,但数日前在城外有数千『乱』民突袭元兵之事,让新任的城主大人阿拉坦仓不得不小心,想当然,他这个城主是自己封的,正式的任命文书还没有拿到手中。
节庆虽然热闹,但凡有进城的生人,不管男女却一律要搜身,尤其是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当然这是城兵自定的规矩,城门处来来往往人流不息,四门处各有近百名城兵忙得不可开交,不过还好,进城的人多是带着粮米或是山货,倒是不曾有人携带违禁物品。
让城兵很失望的是,进城的虽多但都是青壮男人,却连个女人『毛』都没见。
时至午后,西城外行来一支车队,放眼望去队伍浩浩『荡』『荡』足有数十辆马车,车队行至城门前元兵才看到,来的都是彝族人,为首的上前说话,声称是给军营送粮的。
原来元兵占据顺元城后,军粮一半是自供,一半是由当地的各寨行月纳,这已经是惯例,况且这送粮的彝族人城兵也认识,自不见疑,车队顺利进城,城兵并未搜查。
车队行至城中僻静处,只见大街小巷皆奔出各族青壮足有千余人,每人都背了成袋的粮米,到了车队前也不必招呼,争相解了车上绳索,待将外层的麻包掀开,只见车上装的皆是兵器,刀枪猎叉样式极多,各族青壮人手一把,然后将背来的粮米装到了车上。
车队再次行进,各族青壮转瞬间藏身于街头巷尾,再无动静。
黔灵山下,三百多座新坟前,大奎凝神而立,身后战旗招展,两万各族寨兵列阵等候。
“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大奎颤声『吟』了这一句话,却已是热泪盈眶再难一言,多少日夜患难与共,时至今日生死两隔。
盘步端了一坛酒来,走到大奎身边轻声道:“义父节哀,”
大奎没说话,接过酒坛默默开了封,将这坛酒缓缓泼洒在坟前,看着面前的三百六十三座新坟,大奎缓缓道:“列位在天有灵,张大奎在众位坟前起誓,誓将夺取顺元城,以告慰列位在天之灵,”没有更多的话,也没有烧纸钱,连招魂幡也没有,大奎回身便走,来到各族寨兵阵前。
大奎扬声道:“今日顺元一战,关乎各族福祉,大道理我不会说,但不论那一寨率先攻入城守府,张大奎即以白银十万两奉送,”此言一出,两万儿郎不禁相顾失『色』。
十万两,那要买多少稻种多少耕牛啊。
还未等所有人静下来,大奎又道:“进城以后的事本官无需多说,你们的头人自会带领你们去攻占各处要地,本官要说的是,你们无论何人阵亡,本官皆会厚加抚恤,此一战虽有厚赏,但却是为了你们的骨肉同胞今后不再寄人篱下,不再遭受欺辱,”望着两万各族寨兵,大奎斩钉截铁的喝道“|准备出发,”
盘步牵来一匹枣红马,大奎上马之前心中不禁有些恍惚:“红云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好马能一日千里,”上了马,大奎再次回首看了看那三百多座新坟,然大战在即,唯有慧剑斩情丝,接下来的将是热血疆场,驰骋杀伐。
“驾,”大奎策马扬鞭当先向顺元城的方向疾奔而去,身后二万寨兵马步军混合紧跟其后,各族因为战马稀少,故此多是步卒。
行至一处岔路口,只见路口处人山人海皆是各族寨民,男女老幼可谓人声鼎沸,这也难怪,家中青壮要出去打仗,身为父母妻儿自然是牵肠挂肚,人之最难离别苦,这也是人之长情。
大奎情知要耽搁些时辰,故此与盘步两人甩下各族联军大部队向东行了一段,此地离顺元尚有五十余里,又是隔着一道丘陵,故此不必担心元兵在城上查探到什么,一切计划的天衣无缝,大军一旦到了城门数里,即会发起冲锋。
而元军见到『乱』民攻城自然会鸣金示警,城内的一千余青壮听到鸣金声会自发的进攻西城门,一旦里应外合多了城门,剩下的便是攻占城守府,与元兵血战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