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叹口气道:“如今正逢明军攻城,我来时见到街上睡满了百姓,许多房屋皆已拆毁,但为何你的房屋宽敞明亮完好无损哪,”
廖广博心中一惊,忙回道:“好汉有所不知,明军围城之际,官府……哦不,是元兵来我家里,将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粮仓的过冬粮食也都搬走了,此刻我比寻常百姓还不如,”说着廖广德摆出一副苦瓜脸,续道:“我这房舍因为离街口远了拆运不便,故此完好无损,”
大奎闻言不禁伸手过去,廖广博却哪里敢躲,乖乖的叫大奎揪住了腮帮子。
大奎用力捏了捏笑道:“你这一脸的肥肉,看样子平日里也是锦衣玉食啊,”说着松了手,廖广博刚要说话,谁知眼前刀光一闪,廖广博一声惊呼,耳边只听‘噗’的一声,廖广博心中暗想:‘完了’。
哪知等了半天身上也没觉得疼痛,待到左右查看不仅目瞪口呆,身旁的爱妻竟是已经身首异处。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张良弼身在何处,”大奎的话语中已透出了三分煞气。
廖广博惊得浑身打颤,忙答道:“前些日子我差下人去送粮的时候,在守备府见过张良弼,他就在守备府下榻,我是句句食言不敢欺瞒好汉,好汉饶命啊,”话音未落,黑暗中寒芒一闪,廖广博只觉喉头一阵冰凉,接着剧痛传来鲜血喷薄而出。
大奎提着长刀出了房门,又向厢房行去。
大奎终究没有在廖家大开杀戒,厢房中只有两名丫鬟,既然是丫鬟,自然都是苦出身,大奎来到这豪门大院虽是起了杀心,但是非还是牢记在心的。
一路出了廖宅,街上却是不见人踪,大奎取道城中一路急奔而去。
刚刚手快了些,竟是没问守备府的所在,大奎一边四下查探,心中却是不仅埋怨自己大意了,这庆阳城这么大,却到哪里去找守备府。
正自苦恼间,迎面见到一队巡城元兵,大奎不由得灵机一动,闪身躲进一处小巷子。
这队元兵不过数十人,带兵的伍长手扶腰刀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看样子也是累的不轻,走路时脚步略显虚浮,也难怪,城外明军攻城,估计城内的元兵皆是轮番上阵。
等到这队元兵走过,大奎轻手轻脚跟在队伍后面,正准备伺机下手擒个舌头,突然城外传来连番炮响,走在这队元兵队伍前的伍长顿时大惊喊道:“明军攻城了,速速回去,”
数十元兵急急转身,猛然间看到大奎站在队伍后面,数十人都惊呆了,大奎也傻了,怎么还会突然回头的。
那带兵伍长厉声喝问:“什么人,”
大奎想了想不仅答道:“明军探子,”不这么说也不行啦,身上穿着明军的衣装,想说自己是百姓,估计这些元兵也不会相信。
元兵伍长闻言一愣,估计是这帮人都没睡醒便来巡街了,一名元兵持了火把上前将大奎浑身上下看个仔细,这才回身向伍长禀道:“是明军探子,”
伍长不仅破口大骂:“都愣着干什么,抓住他,”
真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数十元兵如梦初醒,呐喊着各持兵器向大奎冲将上来。
那个持火把的元兵离大奎最近,又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反倒是大奎的身形显得有些瘦弱,听到伍长的号令,这元兵也没把大奎放在眼里,回手抡起火把向大奎脸上捣了过来。
大奎手持长刀挥手一拨架开火把,脚下使个‘海踹’正踹在这元兵小腹处。
所谓的‘海踹’便是前踢的一种,顾名思义就是能把人从这甘陕的庆阳城一脚踹到渤海去,这元兵倒是没被踹到海里,只是身子飞了起来将身后十余人闯翻在地。
不等元兵左右攻到,大奎身形一闪杀进人群,一柄长刀上下翻飞,杀的元兵哭爹喊娘死伤惨重,间或有元兵近身攻到,大奎或缠或绕避实而击虚,刀术八法:扫、劈、拨、削、掠、奈、斩、突随意挥洒,真可谓刀刀索命。
当最后一名元兵倒地之时,大奎弯下腰将手上的长刀上的血迹在地上的元兵尸体上擦了擦,接着长刀归了刀鞘。
夜『色』中只见那元兵的伍长撒腿狂奔,生怕迟了送掉了『性』命,原来自打他号令属下围攻大奎之初,便即打算好了退路,还不等大奎将他的手下杀光,他已经开始转身奔逃了,可是当今世上能靠两条腿跑过大奎的还真不多,大奎好整以暇的跑动起来,向着元兵伍长逃去的方向疾步加速,一路只如风驰电掣一般。
那元兵伍长沿着大街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去看,生怕大奎追来,只跑过了两条街又转个弯钻进了一条胡同,实在是跑不动了,干脆坐到地上狂喘起来。
岂料这元兵伍长喘息之际,却觉得身旁有人,扭头去看险些没把他吓死,大奎竟是坐在他的身边,笑意盈然的正望着他。
“鬼啊,”元兵伍长一声惨嚎便要起身,哪知肋下一麻便跌坐到了地上。
此刻城外炮声隆隆,谁会在意这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