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起身望着众将,先是微微一笑,这才道:“昨日李思齐派人送来降书,今日又派来说客,不知众位作何感想,”
孙迁翁声道:“那便接管了便是,到时元帅到了兰州,岂不是省了许多麻烦,”
大奎笑着看了看孙迁,这才道:“兰州情势未明,前锋军不得妄动,”说着大奎部署道:“各位将军,务必要各司其职,与本将军一起把守东门,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攻城之初,大奎单枪匹马杀上城头,军中众将都是有目共睹,此番大奎的号令,众将自然是言听计行从,只是孙迁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却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这孙迁看似粗人一个,但是其心思却是粗中有细。
散了大帐,大奎带了一队侍卫兵卒,亲自巡视了城上城下各处要地,东城墙两侧与南北城墙相连之处各有明军把守,就算元兵由此来犯也不怕,大奎不光在此两地部署了兵士,并特意安置了两门城防炮。
善战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或许是经历的多了就会有所顾虑,大奎不是没想过带兵直捣黄龙生擒李思齐,但毕竟不明敌情,于兰州街市各处也是一无所知,手上是四万明军的『性』命,大奎不敢大意。
午时三刻,大奎命人在城头上再放狼烟,借以告知远在兰州数里外的探马,兰州并无战事,此刻庆阳城只留了两万明军留守,徐达率领征率大军正向兰州开拔。
一计不成,李思齐已是黔驴技穷,兰州东门被明军守的铁桶一般,就算强攻,每个四天半月的也难有所建树,而明军大队人马即刻便到,李思齐无奈之下,只得假戏真做,向城内的明军纳降。
大奎本来还在怀疑李思齐的诚意,但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大奎打消了顾虑。
李思齐命人送来粮草,并以数百辆大车送来了大批的兵器铠甲,这些兵器铠甲正是李思齐手下十万元兵的军械,李思齐心知不如此不足以表『露』诚意,既然是投降那便降的彻底些,大奎欣然接受李思齐的馈赠,但守在东门的明军却是未动一兵一卒。
又一日,李思齐带了亲随数人,一身便服来到东门,大奎终于见到了李思齐,二人虚情假意的客套一番,携手来到了城门洞内。
洞内仍是一桌一椅,大奎吩咐人又临时添了把椅子。
“哎呀,不知李将军大驾光临,也没什么准备,来来来,快坐,”大奎招呼着,当先落了座,李思齐也不介意,随后陪坐圆桌另一边。
“来人啊,上茶,”大奎冲着守在城门洞外的杨小虎等人喊了一声。
杨小虎闻言左手提着一只水罐,右手拿了两只水瓢进了城门洞,‘咣咣’两只水瓢重重摔在桌上,接着杨小虎吊儿郎当打分举了水罐开始倒水,许是水罐举得高了些,一时间水花飞溅,溅了李思齐一身。
李思齐如今虽是败军之将,却好歹也是领兵的大将军,何曾受过如此冷遇。
大奎只是含笑而视,对杨小虎的粗莽无状视若无睹。
杨小虎将两只水瓢倒满了水,随手在瓢里撒了些东西,李思齐定睛一看,竟是些碎树叶子,士可杀不可辱,大奎准备了这些就是要羞辱一下李思齐。
“哎呀,来得匆忙未及备下好茶,仅以此水代茶,还望李将军勿要见责才是,”大奎打着哈哈伸手做请。
本以为李思齐会有所怨言,哪成想李思齐面不改『色』,连连摇头道:“都说明军清苦,今日一见方知所言非虚啊,”说着竟是伸手端起面前水瓢就唇痛饮,‘咕咚咕咚’之声清晰可闻,大奎见此不仅暗赞:能屈能伸,不愧是一方枭雄。
放下手上的水瓢,李思齐由袖中掏出一方巾帕擦了擦嘴,大奎看在眼里不仅心道:这体面人就是讲究呀。
“张将军,即是不肯接手兰州,却不知徐元帅何日能到啊,”李思齐这是明知故问,他早有线报,徐达大军已在来兰州的路上了。
大奎呵呵一笑道:“就这几日,李将军切莫心急,”
李思齐闻言笑道:“久慕张将军大名,却一直无缘相见,此番归降大明,李某能与张将军同殿称臣,真乃三生有幸啊,”李思齐今日前来就是示好的,故此什么好听说什么。
大奎却只是笑道:“本将军不过一介武夫,可不敢当李将军如此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