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下走,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阔。
这道大沟里竟然有茅屋,有羊圈,牛圈还有鸡窝,看样子张二狗偷的牲畜都是暗藏在此处的,只是此处虽是隐蔽,但离着张家庄不足二十里,日子久了势必会被张大头发觉,不过用不了多久,张大头这个祸患就会被铲除,大奎因此倒是很放心。
将马拴在茅屋一边的木桩上,大奎进了茅屋,屋里有张板凳,且有一大垛的干草堆在角落,大奎有些累了,回到战马旁由鞍囊里取出了虎皮褥子,回到茅草屋将干草胡『乱』铺了,就此倒卧酣然大睡。
白雪皑皑荒草凄凄,一轮明月高挂中天。
傲敦带着近千兵将沿着马蹄印徒步搜寻着,一天一夜走了数十里,除了这雪地上残存的马蹄印,竟是连根马『毛』也没见,又行二里,兵士来报:路边发现马粪若干,对于傲敦来说,这无疑是好消息。
军中探马上前查看,将手指戳入马粪中,只片刻便肯定的回禀傲敦:马队经过不超过两个时辰,傲敦大喜,亲自提着大刀奔在队伍最前面,身后兵将也都一个个喜笑颜开。
盗马贼只有一人,若是将其擒获,这撸皮抽筋是免不了的,可喜的是,众人会再上战马,冲过兰州明军封锁,若是没有战马,怕是不用兰州明军拦截,他们这群人要想徒步走到大漠,累也能把他们累死。
前方隐现一处大山,山势连绵东西横卧,山峦暗夜中便似一头睡狮般,远远望去颇具雄壮之姿,傲敦一路奔行,口中呼出的热气转眼在胡子上结成了霜。
兵甲一路铿锵,一千元兵转过山脚到了张家庄前,此刻天已微亮,傲敦一眼便看到了庄前一排木桩上拴着的近千战马。
一蓬草窝处,正有一名汉子盖着羊皮褥子酣睡,傲敦一挥手,早有两名兵士上前,将这酣睡的汉子拎了过来,这汉子是张大头手下的护院,昨夜按张大头的吩咐在此看守马匹,谁知睡得正香,却已被人擒住拖走。
兵士将这汉子拖到傲敦身前,摔地瓜般‘啪叽’一声将这汉子掼在地上。
傲敦瞪着一双怒眼,盯着趴在地上这汉子,半晌才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批军马从何而来,”
汉子被摔得七荤八素,好半天才回过味来,见到傲敦问话,忙辩道:“小的只是按老爷吩咐在此看守马匹,别的一概不知啊,”
傲敦冷声再问:“你家老爷现在何处,”
汉子没答话,刚要爬起身,身后早有兵士上前一脚,正踩在这汉子背上,兵士嘴中厉喝一声:“再动要你的命,”
“不动不动,”汉子被这一脚踩在地上,半晌才道:“我家老爷现在家里,此刻怕是还未起,”
傲敦微微一点头,这才吩咐道:“头前带路,”听到这句话,汉子身后的兵士这才挪开了脚,汉子小心的爬了起来,有两名兵士押解着向村前坡道上行去。
傲敦回身吩咐道:“亲卫随我进村,余众尽快各领马匹,在此守候,”众元兵将士齐齐领命,傲敦这才带着一百名亲卫兵士上了村坡。
元兵进村,村里一阵鸡飞狗跳,可就算是如此喧闹,村中也不见有人出来。
傲敦跟着那看马的汉子来到了张大头的家门前,望着紧闭的朱漆大门,傲敦不仅孜孜称赞:“如此荒僻小村,竟也有此等讲究的人家,”一番自言自语后,傲敦这才吩咐道:“黑风何在,开门,”
话音一落,由傲敦身后走出一名壮硕军汉,这壮汉身高体貌比之傲敦还要威猛三分,俗语说:有其形,必有其力,这叫黑风的军汉来到门前三丈处,竟是大吼一声向门上撞去,‘咣,咔嚓’连声响处,那朱漆大门竟被硬生生撞断了门栓向内猛然敞开,元兵一见门开,顿时一窝蜂的冲了进去,傲敦带着几名亲信随后步入院落。
这是一处大院子,前后共三进,张大头就住在后院,此刻的张大头犹自在睡梦中,不想一阵冷风吹过,竟是被揭了被子,接着便有两名元兵将他从床榻上拎了起来……张大头一家老小连同丫鬟仆役足有六十多口,尽皆被赶到了大院中。
傲敦端坐在一把交椅上,冷冷看着院中的男女老少数十人,冷着脸开口问道:“本将军问你们,村口的马匹是从何而来,”
张大头由惊梦中醒来到此刻,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听到傲敦如此问话,顿时放下心来,当即分开众人来到傲敦身前,先是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这才问道:“不知军中可有一位将军叫傲敦,”话音刚落,一名兵士上前就是一个大耳光,‘啪’这一巴掌真可谓响亮,张大头被打的一头栽倒在地上,沿着嘴角流下血来。
傲敦只是冷笑,一脸的横肉都在微微颤动,一双三角眼『射』出的是一抹冷森的凶光及难掩的杀机。
张大头好歹爬起身,不妨那赏他一巴掌的元兵挥起枪杆就是一记横扫,这一枪杆正打在张大头双腿膝弯上,兵士厉喝一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