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冰雪中,元军兵将苦不堪言,小小的‘石头城’怎容得下十七万人,‘石头城’内是扩廓帖木儿及其家眷,还有那些王公贵族住的地方,寻常兵士依然是在荒野中搭设营帐,好在军中带有大批的牛羊及粮食,不然真不知道这个严冬要怎么熬过去。
眼看要进腊月了,若是元军一味的『露』宿荒野,只怕不用打仗,冻也能冻死一片。
扩廓帖木儿无奈之下,下令再修一座城池,城址就定在兰州城以东三十里一个叫东岗的地方,哪里山丘连绵易守难攻,如果在那里建造一座城池,就可安置麾下的十余万兵马了,扩廓帖木儿想凭借这座新城,切断兰州与中原等地的联络。
又是近一个月的时间,扩廓帖木儿动用十万兵马修建了新城,此次修城乃是兵士自己动手,再想抓百姓却是一个也抓不到了。
站在城头,张温不禁眉头紧锁,元军的两座石头城成犄角之势,每日里元军都是侦骑四出,兰州城每日的换防及兵力部署,想必扩廓帖木儿早已『乱』熟于胸,扩廓帖木儿是在找机会,就像是草原牛群外环伺的饿狼一般,只要牛群稍有松懈,狼群便会扑上来。
兰州已坚守两月有余,这两个月来虽是频频击退元军,明军的伤亡也越来越大,长此下去兰州不保,每到午时三刻,兰州城头都会放起狼烟,事到如今,三卫的兵马仍不见动静,此番狼烟一起当可向远方告警。
扩廓帖木儿在一个月前已扫『荡』各处,会宁卫,静宁卫,平凉卫早已不见明军踪影,不知道远在应天的徐达元帅可知兰州危急。
大奎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每日无酒肉不欢,闲暇时便与孟歌及区大锤一道切磋武艺,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区大锤看似一个威猛汉子,叫他显『露』武艺却是扭扭捏捏,大奎也不好刨根问底,只是大奎发现一件事,区大锤背转身时别人说话他却是听不到,后来还是孟歌一语道破天机,原来区大锤是个聋子,与人交谈全凭唇语。
也就是说别人不出声,只需动动嘴唇,区大锤就知道别人说什么,大奎再问什么,孟歌却是道:每个人心头都有一块伤心地,不要问了。
既然孟歌都这样说了,大奎也就不再追问。
正当众人练功过后闲聊之际,园外进来几名兵士,带头的却是张温,大奎权当没看见,自顾的端了茶盏饮茶,张温吩咐属下退出园门外,这才独自走到园亭前。
孟歌刚要起身,大奎蓄意咳了一声,孟歌只好再次坐下。
张温向着大奎抱拳道:“张大人,末将失礼了,今番特来请罪,”
大奎没理会张温,只是对孟歌及区大锤道:“本官累了,我们各自回房歇息吧,”说着站起身来要走。
亭外张温竟是‘噗通’一声屈膝下了跪:“张大人,你可不能眼看着兰州十万百姓白白送死啊,”
大奎止住了步伐,却是望着别处冷声道:“两万百姓已经白白送死,何惜再多几万,”深吸一口气,大奎这才叹道:“有什么事明日再来吧,”
张温急声道:“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起来说话,若是被人看到,会以为本官架子大,拿捏你,”大奎说罢复又坐回石凳。
大奎身为当朝一品,张温这一跪他受得起,再者张温以下犯上软禁大奎,按律自当严办,但大奎念及张温与自己是同乡,故此准备稍发脾气就此作罢。
张温站起身,也不拂去膝上雪渍,疾步走进亭中道:“兰州兵马已不足抵御元军,须得速速派人出城,并八百里加急向应天搬救兵,”
大奎闻言点点头道:“恩,此言不差,想张温将军是兰州主将又武艺高强,这出城求援的事情岂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