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行面目凶煞的男人,挟持着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的王怀信,郭己巳抬了抬手,示意手下人把他放开。
王怀信一脱离了桎梏,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手机夺过来关掉了扩音。
“你!”
“让他打。”
男人正想要制止,却见郭己巳摆了摆手,要是他跟季家有什么关系,这对他的态度就得掂量掂量了,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跟那边搭上的。
王怀信也怕对话间暴露了与对方其实并不认识的真相,连忙走到了一边,小声说:
“阮榆秋被裴珏关起来了。”
他敢肯定,这人肯定是跟米渔那边有关系的,直接就将实话说了。
季萦轻晃酒杯,看向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把在灯光下的冰块染上一层金,开口:
“裴珏关他干嘛?”
没有什么必要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要关阮榆秋,若是这全程都是知道了这是自己的安排,按裴珏那个憋不住话的个性,虽说不会跑来撕破脸,可闹还是要闹一通的。
“其实也不是他关的……”王怀信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量到底是裴家惹不起还是这个不知底细的女人厉害一点,最终还是慢慢说出了口,“是他哥,裴毅关的。”
他后来也查过,这人可不像裴珏那样只是个家大势大的二世祖,裴毅可是裴家实打实的继承人,年纪不大,可手里已经在逐渐掌权了,不是一般有点儿权利的人得罪得起的。
可转念一想,得不得罪得起,关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小百姓什么事儿,有什么争斗也是他们的事儿,索性便说了,只是背过了屋内的一行人。
裴毅?季萦毕竟跟裴珏谈着恋爱呢,把人调查了个底儿掉,也不是不知道这人,挑了下眉:
“具体讲讲。”
王怀信深吸了口气,一一道来:
“前些天,郭先生安排我去御墅临枫办了件事儿,我到了才知道,是毁尸灭迹……”
季萦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在一个关键点问了出来:
“你是说,裴珏对阮榆秋下了死手?”
“……”王怀信沉吟了一下,点了头,“对,是这样的,后来他应该是没想到阮榆秋命大,又缓过来了,就找了裴毅来处理,郭先生就把活儿指派给了我。”
季萦知道人没出事后倒是褪去了紧张,她可从来没想过这个计划要用人命去填,轻轻喝了口酒,问:
“你不是帮郭己巳办事吗?怎么不把这事说给他听?”
“事关阮榆秋,必须小心谨慎,裴家能使唤得动郭先生,那他就必定保不下这个人,更何况……”王怀信苦笑了一下,“我也没那个资格让郭先生帮忙保人。”
“脑子倒是不错。”季萦眼里兴味盎然,“那怎么不找米渔呢?”
见她点出来米渔的名字,王怀信这才敢确定,这人可能是事件幕后策划之人,将最后一丝疑虑消了:
“我觉得,米渔知道了未必会帮忙……”
更大的可能性是,听了裴毅的名字索性跑了,毕竟那人说到底也就是个富二代,这一旦牵扯进家族里继承人的事,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这会儿见郭先生都得对这个女人毕恭毕敬,虽然不知道她跟裴毅比,孰轻孰重,可到底是能有一博之力的,反而放下了心。
他犹豫了一下,开了口:
“这位……”
“季萦。”季萦为他补上了迟到的称呼。
“季小姐。”王怀信深吸了口气,满心忐忑,“请问您能不能帮忙出个手把阮榆秋救出来?”
他问这话也是没有半点儿信心,别人凭什么要冒着得罪裴家的风险就为了捞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