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胎掐丝珐琅在民间也叫景泰蓝,这一只瓶子格外漂亮,上面的花纹一片祥和之态,凤凰蝙蝠牡丹花,敢把百鸟之王的图案用上,也只有皇家敢这么做了。
季萦将瓷片抛下:
“谁会把真古董放办公室里啊?”
裴毅挑了下眉头:
“我啊,我就愿意放这里,你这个理由可不成立。”
“还有个原因。”季萦捻了捻指尖的粉尘,“这件东西的真品在我家放着呢。”
所以她其实不用分辨,盈盈轻笑:
“三千万贵了点,我赔你三千吧。”
这都还是往高了估的,裴毅心里其实也拿不准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索性便直接放到办公室里了,把价值三千万的古董放到这儿多少还是有些不太现实了。
他理了理袖口,看着那一地的碎片:
“说来也巧了,这东西还是裴珏送来的呢。”
“说来也巧了。”季萦绕过他坐在了办公桌之后,“请坐,我就是为他来找你的。”
反客为主这一手玩的巧妙,裴毅站在办公室当中反而像是来访者一样了,他看过去,眸色中产生了一种茫然的无措。
季萦永远不按常理出牌,他反倒有些羡慕这些商人家庭出来的继承人了,循规蹈矩在他们身上根本就不存在。
片刻后,裴毅深吸了口气,隔着一张办公桌坐在了她的对面:
“那就说说你——”
“等一下。”季萦拿起桌上翻开的一份文件,低头看着上面的照片,“这个人,我认识哦。”
档案中,阮榆秋的照片赫然在上,蓝底的一寸的证件照贴在左上角,下面的身高体重三围都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一位。
手中的文件摸起来很厚,她往后翻,不仅是现在的资料,甚至追溯到了阮榆秋逝去的父母,连出生证明都复印了一份。
裴毅脸色一变,甚至直接站了起来,脑中一时之间浮起了各种她用计对付自己家的方案,甚至其中有一个,已经几乎快堪破了她的全盘计划。
可是唯独有一条想不通,裴家与季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两家打起来真是半个华国都要震一震,她这么做,吃力不讨好。
裴毅沉声:
“你什么意思?”
季萦翻阅着文件,似乎将之当作了一本有趣的读物,漫不经心答了:
“我跟阿珏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正好在店里做服务员就记住了。”
她将档案合上,放在了桌上:
“裴副经理大概不知道吧,我记忆力很好,过目不忘哦。”
“……”裴毅甚至在暗地里有些生气了,他想,这或许就是网上所说的凡尔赛吧。
可到底这个答案要比她憋着心思想要对付裴家要好得多,毕竟两家实力也差不多是旗鼓相当,论财力,只经商的季家略胜一筹,可裴家却涉猎与权势之中。
端来两杯咖啡的秘书将门叩响,在屋内的凡尔赛气息将要溢出来的时候。
她送完咖啡便又规规矩矩的离开,只在临行前收获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季萦轻尝一口,微微笑起来:
“那言归正传吧,阿珏人在哪里?”
裴毅轻轻皱了下眉头,似乎在考虑这句话的真实性,她跟自己那个弟弟都不是什么善茬,感情场里的游戏高玩了,他还真不信这人能对裴珏动了什么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