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刺史大人为什么迟迟不派援兵赶来?让我们一家和御林军拼杀?”杨凤怒气冲冲,厉声责问急匆匆赶来的陈逸。虽然杨凤判断准确,安排孙轻和王当率一万精兵在北面阻截,但一场血战下来,伤亡了四成的兄弟,大头帅阵亡,感觉王芬有意在消耗黄巾军的人马。
“请杨副帅息怒,刺史大人没有想到卢子干会在清晨突围,城内的士卒一晚没有合眼,刚刚躺下,集合队伍要花不少时间,刺史大人绝不会有意延缓出兵!大家如今同坐一条船,没有了退路,大家要精诚团结,同舟共济。北面有漳水阻挡,狗皇帝跑不远,请副帅赶紧集合队伍追击!”陈逸陪着笑脸。
“麻烦陈大人派人去找刺史大人,给兄弟们准备一餐早饭,兄弟们打了一晚上,人困马乏,饥肠辘辘。”
又要老子的人去卖命,你们躲在后面,没门!
“副帅,这好说,让兄弟们休息一下,本官马上赶回去准备早饭!”
陈逸带着一群侍卫向城内赶,半路上碰到了增援的周旌。
“子和老弟,卢子干向北面跑了,杨伯潭(杨凤)伤亡了五、六千人,不愿意追了!”陈逸一脸着急。
“伯彦兄不必担心,刺史大人已派公盛和儁乂率骑兵营追了上去,我们赶紧去找杨伯潭,一起追过去。”
“杨伯潭说他的手下累了一晚上,想吃一餐早饭,睡一个觉,不愿意追了,下官是进城找人给他们准备早餐的。”
“伯彦兄派一个人进城去准备,带小弟去见见杨伯潭,一起劝劝他,等吃了早饭,大家一起追赶狗皇帝。”
---------------
“大人,不好了,冀州刺史王芬叛乱了!”军侯李和带着部下从前面跑来,一边跑,一边喊道。
李金和众人大吃一惊。
他们一行三十六人装扮成二股到冀州的马商和粮商,骑着马,每队赶着二辆装满铜钱的马车(表面是铜钱,下面是马料),远远的跟随皇上的车队,已经十二天。昨天上午,皇上过了绛水上的浮桥,进入信都县。等他们下午准备过河时,浮桥突然拆除了,渡口还出现了大批士卒,渡船也停运,说是为了皇上的安全,来往的客商三日内禁止渡河!
河水冰凉!李金想找条船把人渡过去(战马泅水),带着部下沿河岸寻找过河的渔船,走了十几里,一无所获,从渔民的口里知道沿岸渔船三天前全部被官府征调了!
黄昏,一行人在河边碰到一个老渔夫,李金上前请教,老人听说他们急着过河,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河水湍急的地方,五十多丈宽,不到一人深!李金很高兴,把车上的东西放到马背上,把四架马车送给了老人(反正已用不上了,二天后,皇上进入河间国,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喜从天降,老人慌忙跪谢。
大家脱掉衣裤,把衣服举过头顶,牵着马淌过了河,冻得簌簌发抖,到了岸上,急忙点起火堆,烘烤衣服,穿上布袍,向河对岸的老人拱手告辞。
前方有一个小渔村,李金带着几个人进村,告诉村里人,他们是过路的客商,想买些烤火的木材和粮食,老百姓看他们一脸和气,就卖给了他们五捆木材、一百多斤米和几十条干鱼,还借给他们一个陶鼎。
众人在村外一块僻静处,安下营寨,点起篝火,煮饭、烤鱼。大家围坐在一起,烘烤打湿的褡裢和行李,吃了一餐热饭,晚上就在篝火旁睡了一觉。
吃了早饭,李金派人把陶鼎还给村民,送了二千钱表示感谢,告别村民。
军侯李和带着六个部下在前面引路,李金带着十七人居中,军侯葛五率十人押后,相隔二、三里。
“子彬,慢慢说,怎么回事?”
“回禀大人,末将刚上驰道,就看见百姓拖家带口,急匆匆向渡口方向赶去,神色慌张,末将上前询问,他们是从信都城周围的村庄跑出来的!他们说半夜里听见县城西面喊杀震天,胆子大的人出门查看,火光中,大批头裹黄巾的蚁贼呐喊着攻打城外的行宫,这还了得!大家收拾东西就跑了出来!他们清晨在驰道上碰见突围出来的一群御林军,冀州刺史王芬叛乱了!”李和气喘吁吁。
“他们知不知道皇上如今如何?有多少个御林军突围出来?”李金着急的问道,大帅真是神仙,看来大家没有白跑一趟。
“回禀大人,末将问了,但没有人知道皇上的情况,只说有四十几个御林军骑马向渡口跑去了,应该是赶往京城送信的。”
“子彬带三个部下到渡口去看看!”
----------
渡口。
右中郎将阴宇,三十多岁,右扶风人,高大英俊。阴家是三辅世族,祖父阴滔任廷尉,父亲早逝,十八岁作为良家子弟被选为负责皇帝宿卫侍从的羽林郎,因武艺高强,加上家庭背景,被提升为负责守卫京城皇宫诸殿的右中郎将。
这次他奉卢植之令率三百人向南突围,前往京城报信,遇到于毒率领的二千人顽强阻截,一场血战,最后只有四十九人突围出来,在夜色的掩护下奔驰了五十多里,太阳升了起来,人困马乏,渡口就在前面五里,他们躲进一片树林,下马歇息一下,喝口水,相互包扎伤口,军侯樊林带两个手下装扮成逃难的百姓,步行前往渡口侦查。
半个时辰后,樊林匆匆的跑回来了,阴宇迎了上去。
“禀报大人,叛逆早有防备,我们过的浮桥已被拆除,河面上不见一条渡船,渡口又增加了五百多名士卒!”
“看来我们只有找地方泅水过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