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伺候奶奶?凭啥我伺候?”安慧越说声音越小。
“你不伺候谁伺候?你妈躺床上起不来,家里就你一个女的,难道要我去?”
安慧急了,”那还有三个婶婶呢?再说了就是孙女伺候,二叔三叔屋里两个堂妹咋不管,我伺候不了奶奶,我弄不动她。”
不提三个弟弟还好,一提三个弟弟,安家国气就蹭蹭往上涨,老四打着断绝关系的大旗,彻底啥都不管了,老二鸡贼老三把老婆推出来当挡箭牌,他现在最后悔,自己咋连个借口都找不了。
“行了,你是最大的,你两个堂妹才多大,能伺候人吗?赶快把饭送过去,这几天就住在那照顾你奶奶,等她能自己动了你再回来。”
安慧不敢反驳安家国,恨恨盯着地,最后磨蹭许久,才带着午饭慢吞吞地去照顾杨金英。
趴在床上的杨金英身上疼,尿还急,趴着压迫膀胱,如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哎呦,哎呦,我咋不死哦,生养了四个儿子,到头来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呜呜呜。”
越激动尿意越浓,她忍了又忍,等了又等,半天没人来,憋尿憋得身上都哆嗦,强大的意志力都抵不过胀鼓鼓的膀胱,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哆嗦着一股热流从身上流出,热流源源不断,打湿了大半个床上的褥子,杨金英羞愧难过地放声大哭,这是她第一次尿裤子。
以前打着石膏,都不曾尿过裤子,现在却尿了裤子,最让她羞愤的是,儿子们要是看到了,谁还会管她,做出这么丢脸的事。
她趴在被尿浸湿的床上,尿液从温热渐渐变凉,散发出一股怪怪的味道,等到浑身僵硬,终于听到门外有动静了。
“奶,我来了。”安慧声音里带着不悦,父亲不伺候,压着自己伺候,还说啥安夏也是孙子辈,当初她怎么伺候的怪好。
安慧心里把杨金英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拎着装午饭的竹篓进屋,“奶,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这屋里啥味?”
一股说不上臭乎乎的味道,安慧定睛一看,杨金英身下的褥子湿了一大块,她目瞪口呆,“奶,你这是尿床了?”
被自己孙女看到这一幕,如果可以杨金英撞墙的心都有了,想当初她不能动弹的时候住院还有回家躺床上修养的时候,哪里出过这种事,尊严啥的全都没了。
“慧慧,我忍不住了。”
“奶,你多大人了,还尿床,这、这咋办啊?”
安慧毕竟是个孩子,哪里照顾过老人,本来就不情愿,现在看到床上一大摊尿,她直接奔溃。
“慧慧,你先打盆水帮我洗洗干净,再给我换条裤子,然后把褥子拿出去晒着,床单洗了就行,奶知道这样不对,奶没忍住。”
安慧一幅快要哭了的表情,自己还要给奶洗身上,还要给她洗内裤床单,这都是尿,站在屋里她越发觉得骚气冲天,恶心地不行。
“奶,我做不了,我搬不动你,我去找我爸。”
安慧逃也似的走了,杨金英半晌回过神来,自己的孙女跑了,没人愿意伺候她,那种绝望和心凉,让她闭上眼睛不停流眼泪。
安家国家里也因为杨金英闹了起来。
“我不去,我弄不懂我奶,她、她尿了一床,还让我给她洗,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