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知道村里穷,可她看到男孩的家,还是忍不住震惊,破败的黄色泥土块房子在高处,四周光秃秃的,院子里唯一的一棵树无精打采,泥巴块打的院墙,有一处已经塌了一大片,屋子里黑漆漆的,有一股子膻味混合着汗的味道。
院子里有一个垒起来的灶台,一进屋里就是土炕,上面坐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再给一个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擦脸。
女孩一回头,看到爸爸抱着弟弟进来,吓得扑上前,连声问爸爸弟弟怎么了?
男人解释了一番,女孩看着弟弟,捂着嘴哭了起来,安夏看到土炕上还躺着一个小女孩,径自走上前,她摸了摸小孩子的额头,额头滚烫面色不正常泛红,把脉后确诊,小孩感冒了,她又趴在孩子胸口,听了听肺部的喘息声,扒开孩子的嘴巴,果然扁桃体发炎,肺部有锣音,感冒比较厉害,已经引起支气管发炎,呼吸粗糙。
小孩子感冒,来得凶险,但对小孩子是一件好事,因为每次感冒生病,就相当于免疫系统升级,只是这女孩子从小身体虚弱,光这样硬抗是不行的。
她从包里掏出治疗感冒发烧的中草药,通过萨拉姆丁告诉孩子母亲煮药方法,不一会儿那个大一些的维族姑娘,拿着草药跑去给妹妹煮药。
随后安夏让男孩母亲端来一盆温水,给男孩慢慢清洗伤口上的灰尘,这必须要洗干净,否则孩子很容易造成二次感染。
清洗干净后,安夏给孩子上了药膏,又给他抓了一副草药,男孩身体虚弱,挨了这顿打,肯定要发烧,安夏告诉男孩母亲,把药煮好孩子晚上发烧,就喂给孩子喝。
弄完这一切后,安夏跟萨拉姆丁跟在门口两个维族人身后,两人在这两个维族人陪同下,先回了萨拉姆丁家。
巴依老爷根本不怕萨拉姆丁带着安夏不回来,因为只要他们是当地的维族人,就不敢惹怒贵族,巴依老爷对这点很笃定。
安夏并没告诉母亲,她是被胁迫的,只是告诉母亲,自己要给一个人治病,去他家住几日。
霍静姝急了,一个女孩子去一个陌生的村子住几日,出事怎么办,丈夫去接二哥三哥,她不同意安夏住在陌生维族人家中,安夏没办法给萨拉姆丁使眼色。
萨拉姆丁只得谎称,那个维族人是自己很好的朋友,而且他陪同安夏一起去,安夏又忙说,那个人病得很厉害,如果不及时救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霍静姝没了主意,眼睁睁看着女儿离开。
安夏跟萨拉姆丁,和一起送他们来的两个维族人,一同返回村中,来到巴依老爷住的地方。
巴依老爷住的房子跟村民截然不同,村民是土房子,因为下雨泥块凹凸不平,墙上留下一道道被水冲蚀的痕迹,而巴依老爷家里是红砖大瓦房,院墙外面刷着土黄色的油漆,透过院墙看到里面里面左右一棵大树,中间是葡萄通廊,直通里面的房间,房子外面有宽宽的房檐,房檐下摆着一张大铁床,上面铺着地摊,有两个妇女带着孩子坐在上面玩。
走过长长的葡萄长廊,屋里灯光明亮,巴依老爷坐在一张铺满了被子上,各种锦缎颜色的被子一层层摞起来,他坐在上面显得很高大,面前是一张长长的白色木质花纹茶几,茶几上摆着各种点心水果。
屋里站着两个穿着一身黑袍,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女人,看眼睛应该是老妇人。
“请坐。”
巴依老爷再见安夏,没有之前那么愤怒,面色平静,甚至还邀请她吃桌子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