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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阳喜欢听陆蓥一用懒洋洋的语气说这句话, 他走进来说:“林雪萍怎么了,我看她不大对劲。”
陆蓥一说:“刚刚有个人来看望她, 然后说了点事情。”
卓阳回想了一下林雪萍现在的样子,她木木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恍如神游天外, 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微妙,一时是悲,一时是喜, 一时是恨, 一时又是无限惆怅,也不知道已经这样多久了。不过,反正跟他没关系。他又问:“你在忙什么?”
陆蓥一说:“聊天。”
“聊天?”卓阳露出狐疑的眼神。
陆蓥一说:“干嘛,我也是有朋友的。”
卓阳才走过去一点, 他就“啪”地一下合上了蔷薇山庄唯一一台老破笔记本电脑,显然不想让他看到。
卓阳挑了挑眉:“我以为你这个时候都在睡午觉。”
陆蓥一:“偶尔我也会跟朋友联络一下感情的。”他说着,将手边一张纸对折了夹在书里。
卓阳看了一眼,书名是《中国历代书画家集》。他把眼神移开,换了个问题说:“对了,你昨晚干嘛去了?”
陆蓥一愣了一下:“昨晚?”过了会才想起来说,“哦,你说半夜啊。”陆蓥一的睡眠向来比较浅,昨晚他听到走廊里有奇怪的声音, 醒过来以后便出去查看。
“怎么, 昨晚你也醒了?”
卓阳看了他一眼:“正好想上厕所, 所以发现你不在。”
陆蓥一才不信他,他猜卓阳肯定也听到了。他说:“我是听到乐乐的声音才出去的,后来就在走廊上陪了她一会。”
“乐乐?她怎么会半夜三更在走廊上?”卓阳诧异。
“她在玩耍。”陆蓥一说,“我出去的时候看到她坐在楼梯拐角正在和蓝妹妹说话,蓝妹妹就是那个她一直拿在手里的绒毛公仔。”
卓阳点头,表示知道。
陆蓥一说:“我问她怎么半夜在和蓝妹妹玩,她说以前她都是半夜和蓝妹妹一起玩的,蓝妹妹一到了半夜就会开口跟她说话,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蓝妹妹再也没理过她,她觉得蓝妹妹在生她的气,所以很着急。”
卓阳皱起眉头:“怪力乱神。”
陆蓥一哈哈一笑:“小孩子的话嘛,当不得真的,我小时候还觉得家里供的古剑里住着老祖宗的魂灵呢。”
“你家有古剑?”
陆蓥一的表情微微一变,立刻换了个调调说:“哦,没什么大不了的,家里长辈收集的古董而已,不值几个钱。”
两人正说着,忽听门口传来林雪萍的喊声:“陆先生、卓先生。”
两人齐齐转过头去,却见林雪萍站在门口,满脸的焦急神色。她急匆匆地说:“陆先生、卓先生,我要出门一趟,麻烦你们帮我照看下乐乐可以吗?”
陆蓥一与卓阳对视了一眼,陆蓥一说:“当然可以。”
“谢谢你们。”林雪萍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陆蓥一赶紧喊住她说:“乐乐妈妈,你要去多久,晚饭回来吃吗?”
林雪萍说:“我……我也说不好啊,回来的,应该回来的吧。”她这么说着,匆匆地离去了,然而到了这一天的晚上甚至第二天的晚上却都没有回来。林雪萍,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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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爵爷,您可来了!”一个打扮邋遢,流里流气的中年男人一看到韦正义,立刻殷勤地迎了上去,“您要找的人应该还在这里头,出门的几个我一个没漏都查过了。”
韦正义看了地下赌场的门口一眼,顺手掏出口袋里的钱,数了几张给男人,男人立刻点头哈腰地道着谢收下了,说:“爵爷,要不要我带您进去找?”
韦正义说:“不用,你忙去吧,我自己来。”说着一撩帘子,就钻进了这乌烟瘴气的场所。
韦正义今年四十出头,当警察很多年,本事有、手段有,就是一直升不上去,原因很简单,他的破案手法不太正统。就跟《鹿鼎记》里的韦小宝那样,韦正义端着公家的饭碗,半只脚却踏在黑的那一边,有些人说他背地里收黑钱,有些人说他用不当手段逼供,有些人甚至去上级反映投诉过他,他自己却觉得只要目的正确,用什么手段并没所谓。因为问心无愧,所以没人能拉下他,又因为没什么往上爬的欲望,所以他干脆一直混在一线,混得黑白两道都风生水起,不管是喜欢他的、忌惮他的甚至恨他的,私下里都得尊称他一声“韦爵爷”。
此时韦正义一进这民房改建的地下赌场,满耳朵就听得了各式各样的噪声,有麻将洗牌的声音,老虎机转动的声音,打牌的声音,掷骰子的声音,还有人们吆五喝六的声音。一群男人,衣着各式各样,既有上班族的衬衫西裤,也有工地工人的汗衫短裤,然而在这里,在这个统一的时刻,他们都有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心态,想赢!想赢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