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天色已黑,天空中挂着一钩新月,四周万物肃寂,偶尔清风拂过竹林传来阵阵细碎的声响,两道身影身形闪掠,一前一后跃进慈航斋内,仔细望去,正是牧晨与周希曼二人。
二人沿着碎石小径行到大堂,眼见堂内漆黑一片,当下绕过大堂直往后院厢房而去,厢房分作东西北三排,大多数房内亮着油灯,显是尚未入睡,牧晨二人由东往西一间间查探,耳听得里面无甚动静,抬脚往前逐一排查。
恰在此时,寂静的院中忽听得吱呀一声开门声,牧晨二人吃了一惊,身形一纵上到屋顶,将身形藏好俯身望去,只见一名身材娇小的比丘尼行到左首第二间厢房,月色朦胧,牧晨二人瞧不清那人相貌,只听她敲门道,
“慈心师叔,睡了么?”
“什么事?”
厢房内传出一道低沉的女声,牧晨二人听那声音,正是慈心无疑,屋外那比丘尼闻言恭声道,
“弟子有一事不明,还请师叔解惑?”
“进来罢!”
屋内慈心沉吟少许才道。
屋外那比丘尼点头应是,抬脚进了慈心屋内,牧晨二人见势,立时蹑脚赶到慈心所在厢房屋顶,揭开一片瓦砾探头望去,只见屋内床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铺着笔墨纸砚以及一本佛经,桌旁坐着一老一少,正是日间所见的慈心与若惜。
若惜瞥了一眼桌上抄了一半的佛经,朝着慈心施了一道佛礼,恭敬道,
“师叔,若惜愚鲁,有一事始终无法开解,请师叔点化!”
慈心神情和蔼望了若惜一眼,道,
“可是日间之事?”
若惜闻言轻轻点头,嘴上呢喃道,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日间那两位施主救我一命,原是大善…..若惜知道师叔怀疑他们是别有所图,因而打了诳语。”
“若惜不解的是,日后若是遇到坏人命在旦夕,该救还是不救,请师叔解惑。”
牧晨与周希曼二人在屋顶听得若惜话语,不由彼此对望一眼,心道这小尼姑心思单纯善良,倒是可爱,正如此想,只听慈心道,
“自然要救,难道你忘了‘佛祖割肉喂鹰’的典故,佛言众生平等,生死都是一条性命,无甚分别!”
“那为何师叔不救那二位施主?”
若惜闻言,一双秀目紧紧望着慈心,神情疑惑,慈心莞尔一笑,双手合十唱喏道,
“阿弥陀佛,佛言众生平等并没有错,然则非常时刻,非常对待,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倘若‘武乙照心镜’落入坏人手中,只会使得魔门猖獗,天下生灵涂炭,你说是牺牲两人还是牺牲天下人?”
若惜闻言,双眸渐渐恢复清明,轻叹一声道,
“谢师叔点化,弟子明白了!”
牧晨二人趴在屋顶,将慈心二人说话听得清楚分明,心道原来那王魉所说不假,慈航斋果有去除魔气的宝物,只是不知这‘武乙照心镜’又有何神奇之处,如此一想,不由心中好奇。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