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且说牧晨与周希曼二人离了马府在北阳县县城买了两匹脚力,一路风餐露宿疾行两日行经宿松郡,集春城,到了荆襄地界掉头转向西北行至江州城,江州与黄城相邻,古时皆属江夏之地,牧晨二人行经此地天色渐晚,身上干粮也已吃完,只得催马进城暂歇一宿。
二人骑马缓步进城,一路行来,牧晨只见官道两旁各家门槛放着一盏金灯,远远望去,挨家挨户金灯连成一片分外好看,牧晨心中恍然,原来不觉已是正月初八了。
时人以正月初八为众星下界之日,制小灯燃而祭之,称为顺星,也称“祭星”、这一晚,百姓无论是否去庙里进香祀星君,各家都要举行一个顺星的祭祀仪式,祭星时,要在案头、灶台、门槛等处各放一盏“金灯”并点燃,叫“散灯花儿”,有避除不祥之意。
牧晨常年闯荡江湖,大多时候有不知今夕是何年之感,若非今日见识了这顺星祭祀,恐怕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忽而牧晨双眸微亮,似想到什么一般,喃喃自语道,
“今日是正月初八,明日便是我娘五十寿辰!
一旁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转头含笑望着牧晨,娇声道,
“那你打算送你娘什么贺礼?”
牧晨闻言,似笑非笑望着周希曼,调侃道,
“我娘最要紧心愿便是看见我成家找个新娘子,无需旁的贺礼,只要把你带回家她老人家自然心中欢喜!”
“哼,想得倒挺美,我爹可没同意咱俩亲事!”
周希曼闻言,不由得俏脸陡红,嘴上如此说法心下却又羞又喜,暗想本姑娘堂堂摩尼教圣女,仅凭你三言两语就想骗我进门可没那般说法。
牧晨听得此话,不由得神情微滞,心想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她爹爹不许,又当如何是好,又想江湖儿女何必在意繁文缛节,只要我二人情投意合便是再好不过,言念及此,牧晨心中豁然开朗,莞尔笑道,
“说不得牧某也学那司马相如,不顾世俗之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带着你远走高飞,日后也会传为一段佳话!”
周希曼听牧晨话语,心下大感欣慰,嗔了一眼牧晨道,
“死相!”
牧晨二人边走边说,不觉已行至一座酒楼门前,二人吃了两日干粮早已有些腻了,当即翻身下了马背,即刻便有一名眼尖的堂倌替二人牵了马下去,周希曼才进酒楼立即叫来店小二,一口气点了十来道小菜,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牧晨在旁瞧得瞠目结舌,心想这一顿酒菜估摸着百八十两银子,相当于普通百姓好几年工钱。
牧晨生性勤俭,即便如今贵为无极宗掌门与九刀会会长财大气粗也不喜穷奢极侈,只是心知周希曼与他一路行来吃了不少苦头,心下甚为怜惜,方才任由她胡吃海喝,只要她心满意足也就够了。
一炷香功夫而已,满桌的酒菜吃了大半,二人已然酒足饭饱,牧晨叫来店小二付了银子,合共吃了七十八两纹银,周希曼打了个饱嗝,望着神情依然淡定从容的牧晨掩嘴轻笑道,
“念在牧大掌门请本姑娘吃这顿饭份上,本姑娘答应你去你家拜候令堂!”
牧晨闻言,不禁莞尔一笑,他如今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懵懂少年,于女儿家心思多少有些了解,稍一琢磨,便已知晓周希曼心思,当下也不揭穿,拱手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