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劳的单手扯住他的西服扣襟,“陆二,你去查,一定是有人害我的,是我……”
爸么。
想到这个字,脑袋里却越发的刺痛,为什么,我爸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是不想让我跟陆沛在一起也用不着拍些我跟别的男人上床的照片损我名节啊!
“我当然会查,你以为老子会放过你的奸夫吗!!”
“奸夫?”
我怔怔着,不理会他抓狂的神色,“你就这么想我?我十岁就认识你了……我所有的第一次,都是跟你啊……”
“第一次?”
陆沛眼底溢满复杂,明明是想要像野兽一般嘶吼着把我撕碎,可表情却是透着那么一丝难以言说的耻辱还有愤怒,压抑着,分分钟想要爆发的节奏——
“如果这是你跟我玩的扮猪吃老虎,那我恭喜你,薛葆四,你出徒了,你把老子耍的像个白痴一样,就因为我四年前伤害过你,所以你就这么报复我?”
“我他妈什么事不是宠着你由着你的,哪怕你作的想上天我都愿意单手擎着你,恨不得一颗心都掏出来给你看看上面是写的谁的名字,结果,你就是这样对我?”
我嘴唇发木的,摇头看着他,“我没有想过报复你,这照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做过!就算那床照上的女人是我,那也是有人害我!”
陆沛怆然冷笑,:“夏医生?你的父亲?他害你主动抱奸夫的腰,勾奸夫的脖子,车里吻不够又去外面,害得你去跟人开房,脱得一干二净的给人看……只为了给我拍些照片,让我看清楚,他的女儿,是怎么用一双无辜的眼睛耍我,跟我装清纯的是吗。”
声音一顿,阴刺刺的语调直掏着我心一片鲜血淋漓,“不,换句话说,是玩欲擒故纵吧,跟我说怕,说疼,老子小心翼翼,就因为伤害过你,怕在对不起你,你每一个要求,我他妈都当回事儿,结果呢,你有本事把户口本拿出来骗我一辈子啊!”
“陆二!!”
扯着嗓子打断他的话,浑身像是被捆绑了无数荆棘,他的话,还有眼前的事儿,无一不把我的刺的满身伤痕却又挣脱不出,“你可以不可以冷静一点,你至少让我……啊!!”
手腕被他一拉,身体像是抛坠物一般就被他扔到了沙发上,没等爬起,下一秒,陆沛的身体直接压下,手粗鲁的开始撕扯我的上衣,口唇伴着脸颊被他发泄般一路向下噬咬,刺刺的疼。
有破碎声起……
我拼命的挡,这种含着侮辱以及报复意味的身体接触让我本能的反感,在狭小的空间里死命的挣扎,“你在做什么!!!”
陆沛的气息深沉,身体完全泄力,压着我动弹不得,双眼已完全变得血红,即便动作停下,仍旧透着那一抹让人胆寒的狰狞,“薛葆四,都跟别人做过了你还怕什么,这种欲拒还迎的游戏,我真的玩累了,你至少得多试试吧,看看男人和男人间的差别,对不对?”
“抑或者,你要是真干净的,不就直接一清二楚了?”
心里委屈,氤氲的眼还是控制不住液体涌出,“你混蛋你……”
陆沛却笑了,阴冷,而又神经质一般的笑,“是,我得承认,我他妈失去理智了,你录音里不是说了伤害吗,现在你还我了,不过你放心,老子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没有!!!”
眼见他手上的动作继续,我拼命的摇头,“录音里的伤害指的不是一件事啊,我跟我爸说的只是你当初不记得我印出名片的事,而你跟我分手的伤害我早就弄清楚了,我知道你离开我的苦衷,我也知道你在国外发生的事,所以……”
“所以什么。”
陆沛的眼开始极其阴沉,一字一顿,所散发的黑气无端端的就把我整个笼罩。
“所以……”
外套里面的衬衫已经完全被撕开,凉凉的寒意却遮掩不了心里的揪痛,“我知道你这些年承受了很多,我也知道你用了很大的力才走出来,我见过你手腕上的瘢痕,所以我,我很……陆沛,我很心疼……”
看着他仍是猩红的眸眼,吐出了几个字,“我希望你好,我想对你好,我……”
陆沛的唇角却有几分抽搐,像是听我说出了他一个天大的秘密,眸底满是痛意,“所以,你跟我在一起,还有同情的成分?”
声音低低的,吹着森森的凉意拂过我的脸,我不知道还要怎么说,手有些艰难的轻抵到他的肩膀,“陆沛,我很……”
倏地——
‘爱你’两字还没等说出,陆沛就如同触电般的起身,坐在那里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眼睛看都没有看我,“薛葆四你记着,我什么都想要,但唯独不需要……你的同情。”
说完他就起身向门口走去,背身依旧凌厉,西服折腾了一气儿也没个褶皱——
只是,颓然。
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出了颓然的意味。
像是一分钟前还被他握紧,猛地却触碰到了他的短板就被他松手推开。
“陆沛!”
我支着胳膊起来,擦着泪转头朝他喊了一声,“你相信我!我没有对不起你过!”
他背对着我的脚步一顿,没回头,声音却阴狠狠的传出,“你放心,你那个奸夫老子那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会把他抓出来当着你面抽筋剥骨,让他生不如死……”
随着‘砰’的一记关门声响,我想追出去,隔着落地窗,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车开出了院门。
无力的跌坐回了沙发,嘴角笑的惨然,泪水却异常汹涌,那些难听的话,仿佛要在你身上订满印记,就是告诉你,你就是做过了,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不信我!
哭的胸口抽搐,直到有东西卡到喉咙控制不住的歪身一呕,‘噗’!的一声,一口黑色的血伴着腥咸的味道由嘴里喷出!
身体打了个激灵,大脑却是一阵许久不见的清醒,看着那摊子浓黑的血迹,喉咙里却发出一记带着哭腔的笑音,“呵!”
反噬,这就是我的反噬,应验了,就破了。
照片还在地上茶几上一片狼藉,有被他揉皱的,散落的崭新的,还有那支录音笔……
坑啊,深坑。
是运筹帷幄预谋已久的么。
我想着那录音,看着这些照片,还有我妈的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