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们真的分了家，这方子自然可以给你们。这里头的轻重，你们也清楚。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回头方子泄露，让人知道是你们做的。村里的规矩，你们也是知道的。”

从家里出来，白氏思忖着穆晓婉的话，心里有些没底，“嫂子。真的要分家啊？”

他们现在住着穆晓婉父母的宅子，别的不说，房子至少又大又宽敞。将来给孩子娶媳妇，空房子还是有的。

若是真的分家，老太太手里的钱，他们一分也别想要出来。这修房子，置办家里的物件哪个不要钱。哪有那么容易啊。

王氏道：“你若是拿不定主意，你就继续同那姓曹的搅合吧。反正我是受够了。”

白氏拉住她，“嫂子，你可想清楚。”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王氏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你看看村里人，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家家户户都挖了地洞养兔子。劳力多的人家，修房子的修房子，添东西的添东西。那张翠兰，一个寡妇带着个儿子。之前都穷的揭不开锅，现在人家驴车都买了。听说已经在给柱子说亲事了。”

王氏叹气，“那张翠兰现在能过的那么好，还不是因为当初行了那么一点点好。晓婉现在做什么都先想着她。别人都知道风水轮流转的道理。咱们呢？当初守着这么个能生财的金饭碗，都当她是个赔钱货。还惦记这将这饭碗卖出去。”

白氏现在自然也后悔。

穆家的情况不好是真的，被婆婆压榨也是真的。可也真没凄惨到连几顿饭都管不起。

穆晓灵那时候才十岁，都能从家里弄东西出去给穆晓婉，他们这些做婶娘的，可从来都没有去看过她一眼。

现在，又要舔着脸去别人那里要东西，实在是脸红的很。

可若是真的和婆婆翻脸，白氏又有些胆怯。

这一旦闹起来，还不知道要闹多大闹多久呢。

白氏还在犹豫，王氏却已经开始行动了。

第二天下午，穆晓婉就听说，穆家大房的人因为不上工被穆老太太揪着不放。王氏翻了脸，举刀相向，提了分家。

张翠兰跟她说起这事，脸上一半惊讶，一半兴奋，“真是没想到，王氏也有这样狠绝的一天。听说那穆老太太被吓得不轻。她欺负王氏欺负的时间长了，总觉得别人都好欺负。今日软柿子忽然长出利爪来，她就有些吃不消了。哈哈。”

穆晓婉一边教她戳毛毡，一边道：“闹是闹了，可想分家怕是不容易。”

“我倒是能理解王氏。长青比你大三岁，今年都二十二了。可穆老太太抓着钱，死活不肯放手。长青若是我儿子，我可忍不了这么久，早就翻脸了。”

穆晓婉道：“这世界上的人啊，都是这样的。讲理的怕不讲理的，不讲理的怕不要命的。王氏这次要是真的敢拼了命的闹。说不定还真能成功分家。只不过，代价肯定也很惨重。”

“只要能分出来，以后就不会比现在差。老子和儿子都有地。那是朝廷给的，穆老太太再霸道，这些地她也不可能占了去。穆老大是个能吃苦的，以前就没少弄山货出去卖，只是钱都没落在自己手里。一家人只要好好干几年，日子还是有奔头。”

张翠兰指着毛毡上的一处，“唉晓婉，我这里是不是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