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我们两个离的已经很近了,那三蹦子慌张的向右一个转头,却忘了右边是路牙子,当即连人带车栽进了苞米地里!
我急忙过去把他扶了起来,问他有没有事。
那开三蹦子的人年岁约莫五十多,酱红『色』的面皮,一身土气的大棉袄,标准东北农家汉子的打扮。
“你嘎哈呢?叫你躲开!你站那不动!等着我瞄准你是吧?”那三蹦子司机捂着脑袋,愤怒的说。
“咱俩黏糊住了!注定躲不开了,叔你咋就不知道踩刹车呢?”我无奈的说。
“老子的三蹦子刹车坏了!”
算是缘分,我和这个老叔就这么认识了,他姓刘,叫刘德,正是这个小岗村的村民。
我自称是外地来的游客,准备上山去拜黑妈妈庙,不巧『迷』了路,打算去这个村子里借宿。
“游客?那你背着把剑嘎哈呢?虎了吧唧的?”刘德问我。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摸』着背上避水剑的剑柄。
“算了,不埋汰你了,先帮我把车整上来。”刘德说。
我帮着刘德,把三蹦子推上了大路,然后又俯身去把三蹦子上掉落的东西给捡了起来。
可我正捡着这些杂物之时,突然发现了一杆造型奇特的『毛』笔。
那根『毛』笔通体黑『色』,约莫有三更手指并拢粗细,笔杆头上,雕着一颗狰狞的鬼头。
“鬼头笔?想不到这大叔还是个手艺人?”我心想。
我听说过,在许多地方农村,有一种特殊的手艺人,叫做“画匠”,不过这个画匠,可不是在纸上画画的,而是在棺材上,针对下葬的死者身份的不同,画出来的图案也各不相同,不过都是些吉祥图案,例如苍天白鹤,接引童子,为的是让死者安详离世,成功投胎。
我刚想把那支鬼头笔捡起来,那刘德就大吼了一声,让我别碰他的笔。
我立刻把手缩了回来,知道这些画匠是吃死人这碗饭的,所以狗屁规矩和忌讳肯定特别多。
那刘德小心翼翼的把鬼头笔收进怀里,然后捡起其余掉落的东西,招呼着我坐上他的三蹦子,和他一起进村。
“老子今天有急事,不然刚才也不会开的那么快,本来在隔壁村我闺女家吃酒呢,和女婿喝的正痛快,一个电话就催命一般打了过来,让我去给他家封棺。”刘德对我说。
“现在去吗?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不会含糊,就当刚才给您赔罪了。”我说。
“行,你小子算是个麻溜人!不过收拾死人可是触霉头的事儿,你不忌讳?”刘德笑了笑。
“不忌讳,我这一路上触的霉头多了去了。”我说。
“好,你这个胆大上杆儿的爷们儿,我很喜欢,等会儿咱们干完了活,我带你去我家里吃饭住宿。”刘德说。
随即,刘德便是骑着那辆三蹦子,载着我向着村里驶去。
我们来到了村西的一户人家门口,下了车后,刘德劈头盖脸的就是对着这户人家的主人一通埋怨。
“一般人死了三天才入殓,一周下葬,你这么急作甚?阎王爷从不安排急着投胎的小鬼!”刘德说。
“不行,我弟弟他,死法比较埋汰……比较惨。”那户人家的主人面『露』难『色』。
“怎么埋汰?怎么惨了?”刘德瞪着眼睛问。
“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刘德和我一块向着院门走去,可刚走到院门口,我们就被一股让人窒息的臭气熏了出来。
我差点呕吐了出来,怎么能这么臭?夏天捂上几个月的尸臭,也没有这么臭!
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掉进茅坑里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