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二狗子的婆娘说话的声音,居然是个颇为粗重的男人声音。
我惊呼了一声,冲上去想拨开二狗子婆娘的手,可她的手好似铁钳一般,我根本掰不动分毫。
那村姑倒是临危不『乱』,一只手掐出指诀,在二狗子婆娘的腹部连点了几下,另一只手扣住了二狗子婆娘手腕的脉门。
然后,那村姑两根手指并拢,猛的戳向了二狗子婆娘的眉心。
二狗子的婆娘疼的一瞪眼,然后身子往后缩了一下。
村姑还想乘胜追击,劈手就斩向二狗子婆娘的脑门,可这时,二狗子的婆娘突然一翻白眼,然后躺在了地上。
“呦,放了那么狂的话,结果真打起来,还是立刻缩回去了。”村姑不屑的说。
“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人是谁?好像不是二狗子?”我问。
村姑摇了摇头,说不是,因为二狗子本身就是那人的躯壳,所以那人能随时把魂附在二狗子身上,现在他逃走了。
然后,村姑提起朱砂笔,又画了一张勾牒符纸,对二狗子的哥嫂二人说:“若是只想救你弟媳,按照刚才这位大兄弟做的一样,把这张符和稻草烧成灰,融进水里,再多加一把黄豆,一起喂你弟媳喝下去,然后找个手上精细的人来,刨开她的肚子,把那死胎取出来烧掉,不过这样的话,你弟弟就没法转世投胎了。”
村姑说的没错,勾牒符纸拘魂,稻草能困魄,因为那鬼胎是特殊的妖鬼胎,所以还要多用一把黄豆来镇妖。
而二狗子的哥嫂对视了一眼,问还有更好的办法,能保得他弟弟重新投胎吗?
“那就只能让你弟媳把妖鬼胎生下来,然后我再出手超度那妖鬼胎,不过我不敢保证,那妖鬼胎会乖乖任我超度,说不定它还要发狂杀人。”
二狗子的哥嫂不是傻子,再说二狗子的脾气秉『性』,他们也都是知道,自然是选择了第一个办法。
“另外,这位姑娘,请问您是何方神圣?好像不是我们村的人吧?”二狗子的哥哥问。
“我是这个村里的人,是村南头的老冯家的闺女,只不过从小被送到了铁刹山上当道童,这些年一直在山上学道,没怎么回家来看过。”那村姑说。
而后,料理完二狗子婆娘的事情后,我们便是离开了二狗子的家。
我感觉那姓冯的村姑,对这小岗村和黄裳的事儿,似乎知道的很清楚,有意结识她,便是和她搭起了话。
“冯姑娘真的是好手段!刚才多亏你帮我解围了,不然那道符画不出来,我可就尴尬了。”我说。
“您过誉了,我其实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那冯姑娘倒是很谦虚。
无名之前告诉过我,关于东北出马道门的结构,我便是问那冯姑娘,她在哪一个堂口?可有固定的仙家看持?
“没有,我还没有进堂口,也没曾成功请仙上身过,更不可能有固定的仙家看持,我只是在庙里打杂。”冯姑娘说。
“不会吧,看你的身手和见识,都绝非一般人,怎么可能如此屈尊?”我诧异的问。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打窍吧。”那冯姑娘摇了摇头。
所谓的打窍,我也听无名说过。
打窍也叫串窍,就是被仙家选中即将出马的弟子们,需先由仙家帮忙打通奇经八脉和七窍,这样一来,一是能方便以后仙家上身,成为一匹好“马”,二是可以提高弟子的灵『性』和感应力,三来还能把仙家们的一部分法力转移到弟子们的身上,比如“查事”、“查病治病”、“除癔症”之类的。
正因为出马仙需要打窍,所以才有“出马前必须大病一场,从鬼门关走一遭”的说法,因为“打窍”本身就是个折磨身体的复杂过程。
但是,打窍基本上都是从小开始抓起的,这冯姑娘刚才说,她从小就被送到了铁刹山上当道童,守山道士怎么可能不给她串窍?
那就是她骗了我,至于她为何不肯跟我说实话,大概是因为她的看持仙家比较特殊,见不得人,或者是她自己的身份特殊,不想暴『露』。
“那请教一下姑娘的大名。”我说。
“冯梦瑶。”
“好名字。”我点头。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刘德家门口,之前在二狗子家折腾了那么久,现在已经是快要天黑了,刘德便是留下了那冯梦瑶在他家里吃饭。
冯梦瑶也是没有客气,对刘德说:“虽然我不是很想留,但你请我留下来吃饭,我是没法拒绝的。”
这句话很让人『摸』不着头脑,我也没太在意,全当是姑娘家脸皮薄,随便说出来的客套话。
而进了屋后,这冯梦瑶居然是一点礼貌和眼『色』都没有,一屁股就坐在了炕桌的正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