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旌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大家忙忙碌碌一天,等水晾干了,就开始把料投进酒中,周四叔两口子都避了出去,祈旌做为伪方子执有者,留下来跟她一起,很知趣的背转了身。
就听她非常悠闲的把料分别投进了酒中,最后还投进了什么东西。
很轻,没什么味道,也不知是什么。
这小狐狸还藏着招儿呢,怪不得说不怕方子泄密!
祈旌嘴角挑了挑,
然后就听唐时玥道:“行了,放好了!你把酒瓮封起来吧!”
这口气!祈旌默然转身,看了她一眼,唐时玥很大爷的背着手出去了。
小瑶儿和祈阳都在外头帮忙,两小只玩的还挺乐呵的,祈旌封了酒瓮出来,站在她身边:“阿玥。”
“嗯?”
“阿阳已经五岁了,他需要念书,练武,你不能老带着他玩儿。”他咳了一声,别开脸:“还有,他是男孩儿,你别……别老亲他。”
唐时玥哦了一声:“那你明天别让他过来找我了。”
祈旌默然半晌:“他不听我话。”他似乎忍无可忍,终于问她:“他为什么不听我话,只听你话?我跟他说话,他就像没听到一样,不是装没听到,而是好像真的没听到。”
他顿了一下:“阿阳这种……大夫说是失语症,可是,他明明会说话,只是不跟我说,这是为什么?”言下还有点儿小委屈。
唐时玥想了想,“你要是愿意相信我的话……那么我说,他没有失语症,也没有别的病,但是他为什么会对我另眼相待,我也说不清楚,我仔细的想了很久,这肯定跟我救了他有关。”
她看了看他,“他当初为什么忽然不说话了?”
祈旌抿了抿唇。
她挺熟悉他这个小表情了,他每当不高兴或者不想说话时,就会抿唇。
她正要说不想说就算了,就听他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他垂下了眼,声音沉沉的,“家里出事的时候,我不在,等我赶回来的时候,嬷嬷带着阿阳逃出来,把阿阳交给我,什么都来不及说,她就死了,阿阳他,从此就不说话了。”
唐时玥愣了愣,张大眼睛看着他。
他默默的跟她对视,那一瞬间的感觉,她好像透过他生人勿近的外表,一下子看到了一个少年曾经彷徨无助的内心。
她眨了下眼睛,轻声安慰他:“我会尝试问问他的,另外,阿阳需要人陪伴,需要人抚触,你可以试着多抱抱他,亲亲他,另外,一句话可以多说几次。”
虽然她觉得不到五岁真的很小,完全可以疯玩一下,但他们毕竟是三岁就开蒙的古人,唐时玥想了想:“你家有写字的地方吗?”
祈旌点了点头,唐时玥道:“那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我会一早把阿瑶送过去,让阿阳带着她写字习武,先把阿阳的性情调整过来,至于成效,你不要太着急。”
祈旌点了点头。
两人站在后院门口说话,周娘子不时的抬头看一眼。
祈旌平时极为冷漠,拒人千里,但在唐时玥面前,却如同收起利爪的猛兽,说不出的乖巧无害。
两人明明一高一矮,却不知为何看着异常的和谐,周娘子忍不住笑了一声,想打趣两句,再想想唐家那些人,又有些皱眉,把笑收了。
就在这时,忽有人拍了拍外头的门:“周嫂子,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