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个激零,这才回神。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他们一伙**湖,竟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对,小娘子,给震慑住了!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两边儿迅速互相见过。
这种场合,就好像后代的酒会宴会一样,其实不会谈什么实际的东西,就是扩大交际。
唐时玥大大方方落了座,并没有刻意装成少年,却也丝毫不扭捏,仪态洒脱自在,好像她一个稚龄的小娘子出现在这儿,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而且,聊起生意头头是道,聊起世情侃侃而谈,见识广博,言之有物,完全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小少女,竟如一个饱读诗书,又走遍天下的名士一般。
他们抛出来的每个梗,她都完美的接住了,然后轻而易举聊的对方自叹不如拍案叫绝五体投地……
这特么是“没见识的小村姑”?“粗俗不堪”?“蠢笨如牛”?而且,这样的美人胚子,叫“又黑又丑”?
你瞎么!!
这孟恣扬,嘴里真是一句实话也没有!背后这么诋毁唐当家,什么玩意儿!我呸!
从唐时玥进来,就拉长了脸一言不发的孟恣扬,就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儿越来越不对了。
他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心里那个气啊!果然一碰上她,就一点好事也没有!
他瞪着她。
唐时玥的长相,不是可爱,不是秀气,她是耀眼的,明朗的,女神范儿的那种漂亮,“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那种漂亮,加上她与所有小娘子不同的洗练仪态,要叫这伙油腻大叔跪下唱征服谈不上,但在林县令和唐家酒加成的情况下,争取到平等和受尊重的地位,那是一点问题也不会有的。
她也的确做到了,不就是忽悠么,站在这么多前人的肩膀上,忽悠几个小买卖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她再抬眼时,又撞上了吴德义的眼神儿。
两人视线一撞。
吴德义便笑问:“唐老板最近在忙什么?我依稀听杨夫人说弄了什么新鲜东西?”
唐时玥笑回道:“不过是小打小闹,我收了些羊毛,准备弄些帽裳袜履之物。”
“哟?”有人笑道:“这帽裳袜履之物,得问孟少了。谁不知大晏一半的衣裳绢帕,俱出自钱塘孟氏。”
一提到这一点,孟恣扬掩不住的得意。
孟氏是以布庄起家的,直到如今,布庄仍旧是孟家产业的根本,养着不知多少个顶级绣娘。
兴凡裙裳、绢帕、抹额、配饰种种,大晏内外,几乎是孟氏一枝独秀。即便有别家出了风头,孟氏也能后来居上。
这一回,终于轮到她求他了吧!
孟恣扬冷笑着抬了抬下巴,预备她来问的时候怎么撅回去,没想到唐时玥连眼神都没向他瞥,敷衍的道:“到时再说罢!”
这摆明看不起的样子,孟恣扬彻底被激怒了。
她之前在酒上嚣张也就算了,怎么说也是他求她。
现在,说到帽裳袜履了,她还敢这么嚣张?她以为她是谁?想做这门生意,谁能绕过钱塘孟氏!
孟恣扬冷笑道:“那你最好永远别来求我!我孟氏不做你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