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求再也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个也能一眼识穿,一时简直羞愤难当:“你……你是故意的!”
唐时玥头也没抬的道:“我拿生意‘故意’?我跟银子过不去?”
孟以求哑口无言。
他几次三番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人家就差撕破脸直接挑明,也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孟以求脸上红的直欲滴血,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提笔,签了契书,低声道:“我会叫白叔留下,有事你们找他就成。”
他站起来就走了。
当天晚上,孟二少就连夜离开了龙门镇。只留下了管事白叔与他们接洽。
说真的,把这么个大美人怄成这样,唐时玥的心里,还有点儿过意不去。
但很快,她就把心思全都放到兄长的科举考试上来了。
大晏县试是在每年的二月份,一般考五场,主要就是第一场,称之为“正场”,第二场称为招覆。第三场称为再覆。第四、五场为连覆。
过者称之为童生。
所考的不外四书文,试帖诗,五经文,诗,赋,策,论,性.理.论等等。每场考一天,黎明前点名入场,限当日交卷,不给灯烛。
提前一天,唐时玥一行人就已经住进了客栈,沈掌柜叫灶上专门空出来一眼灶,唐时玥可以亲手给他们做饭,厨子也可以帮忙。
许问渠带着三个弟子住了最东边几间上房,唐时玥带着青未了也住在一起。
周娘子临盆在即没有过来,只有唐四叔过来了。陈长青的明算科还在这些考试之后,但他也提前过来了,也占了一个房间,刚好把这边八个房间全占满了。
上下住的全都是学子,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许问渠没管他们,但唐时嵘和霍祈阳向来是能静下心来的,根本不喜欢这种场合,就连一向活泼的唐俊琛也沉住了气,闭门苦读。
只是一个小小县试,可是一整天,客栈门口的人就没断过,各自的房间都塞满了人,一间客房住四五个人都有,只有这边提前打过招呼,一个人也没安排进来过。
唐时玥穿着男衫,涂黑了脸,打扮十分低调。
她去灶下看着厨子做了饭,端上来,从酒楼后门经过的时候,却一眼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唐时玥一偏头,却是唐时进,两人视线一触,唐时进跟被烫了似的,迅速收回了目光。
唐时玥也没在意,就端着饭进了后头。
大家都聚在许问渠的房间里,唐时嵘沉默的吃着饭,抬头时看到唐时玥涂黑的小脸,忽然莫名的鼻子一酸。
幼妹跑前跑后,将一切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他只用埋头攻读便好,若是这样还考不中,那他真的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唐时玥一看他的眼神,急道:“阿兄,你不用紧张,真的不用紧张!”
她眼里活活的写着“你不会是吓哭了吧?”
唐时嵘又好气又好笑:“我知道,我真的不紧张。”
许问渠嘴角勾笑:“行了,没甚么好紧张的!我许问渠的弟子,还不至于被区区一个县试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