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事儿就差不多结束了,乔桑榆虽然生气,但毕竟顾忌朱小红是本村的人,也没吆喝开,算是手下留情了。
但看门的陈婆子也是本村的人,这事儿还是传开了,如今唐时玥声望正盛,大家都是气愤难当,嚷嚷着要把这一家人赶出去。
隔了一天,唐时玥正跟夏余晖商量新酒坊的事,就有个小娘子急匆匆跑过来:“坊主!出事了!朱小红前儿晚上上吊死了,朱家的人抬着死人在玥坊门口闹事呢!”
唐时玥一皱眉。
夏余晖站起来道:“我过去吧,这事儿我帮着阿榆处理就成。”一边就急匆匆去了。
唐时玥犹豫了一下。
虽然谁弱谁有理古今皆同,一牵扯到人命,这边儿天生会矮三分。但她们理亏还敢闹的这么大?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她索性也过去了。老远就听着一片哭嚎之声,但几乎是唐时玥一出现,那几个人的声势就小了。
唐时玥的步子不快不慢,直接走过去,站在了他们面前。
然后她道:“夏先生。”
夏余晖折身应声:“东家。”
“记下这些人的名字,籍贯、相貌特征,以后但凡是我唐时玥手里的产业,不管是现在有的,还是将来的,全都不会用他们。”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连正哭着的朱家人也都没声了。
唐时玥续道:“另外,这些人的亲戚、亲家、关系近的朋友,也全都查清楚,以后能不用,就不用。”
很拉仇恨,但是极其有效,当时他们就哑巴了。
所有人,包括乔桑榆和夏余晖,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一上来就正面杠。
尤其是村里人,习惯了她对玥坊中人的维护和不计较,就算朱家人,也多少有些捏住这一点有恃无恐的意思,万万没想到她会翻脸。
那婆子尖声道:“你逼死了我闺女!竟还敢这样!你还讲不讲理了!”
唐时玥冷冷的道:“麻烦你说话之前要弄清楚,什么叫我逼死了朱小红?她偷我的东西,我处理她,我又没有前后眼,之后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婆子大哭道:“要不是你抓着了她,我家小红咋会寻死!没天理了啊!”
她仆地大哭。
唐时玥缓缓的道:“说白了,你们所倚仗的,不过是‘死者为大’四个字。本来没理的事情,人死了,就忽然变的有道理了?我不信这个邪!”
“我告诉你们,在这个世上,有两大规则,一个是律法,一个是德行,律法上我肯定没罪,就先不说了,我现在只跟你掰扯掰扯德行。”
“假如说,朱小红她没偷东西,我却诬陷她偷东西,让她被冤枉,背着骂名,然后自尽而死……你们可以来找我,虽然律法上她是自杀的,但是德行上是我有错,我认。
但是现在的情形是,她偷了东西,我只是辞了她,收了她的织师牌子,没打没骂没宣扬,甚至于这些日子的工钱也一文都没拖欠,我仁至义尽!那之后,她不管做了什么,你们都没有任何立场过来找我,因为我没错!”
“我没错!这才是关键!难不成有人偷了我的东西,我还应该忍气吞气的让她继续偷?说破天去也没这个道理!”
她顿了一下,“听清楚了没有??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没做错,我为心无愧!所以,我不但不会出一分银子,而且,来找我闹的人,我还会永不录用!”
“我从不主动惹事,但我也不怕事。以后若有什么事情,与我有关的,最好找个会说话的人,好好的来跟我讲道理,不管成或不成,对或不对,我起码不会收拾你,但如果想撒泼闹事,逼我就范的,不好意思,我不吃这套!”